寒潭偈-废佛残卷_第二卷塔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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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塔灵 (第57/57页)

男众区与nV众区,楼可廷坐在男众区後段,因为来自西域、柔然与匈奴族的佛教徒,皆被引领至这区块。

    这是个圆形讲堂,白足禅师身着灰sE僧袍,外披红sE袈裟,结跏趺坐於中央讲台的蒲团上,先教导会众止观禅定法门,随後不急不缓的讲解四法印的内涵与心法,千名围绕在他四周的会众,感觉禅师法语句句直入心田,白足禅师的修为与内力令人折服。

    正开示「有漏皆苦」时,坐在楼可廷左侧的西域人,暗地里递给他一个小锦囊,楼可廷默默的接收了锦囊,心中佩服「远服纺」艾拉的办事能力,居然能不着痕迹的找人坐在他隔壁。

    近午时分,上午的法师讲座在白足禅师领众恭颂「回向偈」後功德圆满,会众依序出班後,递给他小锦囊的西域人已消失在人群中,楼可廷找到坐骑,往长安的方向悠闲的骑回去,他在四下无人处打开小锦囊,内有一根状似钥匙的细铁片,内附有一字条,写着「阿育王塔内密道入,三圣殿出,殿後侧门相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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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三刻打板,沉睡的阿育王寺逐渐苏醒过来,清明将至,细雨已歇,晨雾渐浓。寅时六刻,晨钟响起,法鼓由缓转急,数百位僧侣整齐无声的进入法华宝殿,住持身着红sE袈裟,随後由佛殿正门步入宝殿,维那引磬声起,早课在一声庄严的「南无楞严法会上佛菩萨」展开。

    木制的五层阿育王塔如入三昧的老僧,无言说法,塔檐铜铃轻摇yu止,塔内玉炉生香。楼可廷身在阿育王塔的Y影中,望着灯火明亮的宝殿,见殿外广场已无人,他快速的隐身入塔。

    白足禅师已经在弥勒佛坛前的蒲团上入定多时,楼可廷恭敬的向师父伏地问讯,抬起头来,见禅师细长白眉下的双眼缓缓睁开,慧光乍现,如暗夜中一盏明灯,引领他渐入波罗密多境地。邻近宝殿传来大磬声起,整齐的大悲咒梵呗深入人心,白足禅师不知何时已起身立於弥勒佛前,楼可廷立即站了起来,随师父向未来佛问讯後,两人走向地g0ng入口,楼可廷顺手从墙上取下一盏油灯照亮石阶。

    地g0ng不大,一尊地藏王菩萨在微弱的长生灯下,手持法杖,庄严的俯视法界一切八苦众生。白足禅师如识途老马般快速绕过地藏王菩萨,佛坛後方出现一个木门,楼可廷自怀中取出钥匙,费力的打开木门後,果然有一条闇黑的地道,白足禅师从楼可廷手上取过油灯,带头走进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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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出口在三圣殿主殿後方的禅房,楼可廷取回油灯後,与师父从一幅曼殊室利法王子的挂图後,进入了禅房,离开禅房之後,由殿後佛寺的侧门离开,但见一辆马车已在寺外杉木林边等候,身着华丽胡服,头戴枣红镶金胡帽,美YAn的艾拉已笑容可掬的立於马车前,见到白足禅师立即行问讯礼,恭敬的对禅师说:「要委屈禅师坐马车夹层了!」白足禅师微点了一下头,单掌立於x一声佛号,即一个纵身上了马车後夹层的门,身影没入车中。

    艾拉牵着楼可廷笑着说:「没想到你师父也是武功深不可测。」楼可廷也笑着回道:「不动不静、不来不去,一切不可说!」

    艾拉如情侣般牵他走入杉木林中,一位盛装的胡姬已经捧着一套衣帽,在微明的林间等候,有趣的是,她的背後是一只shUANfeN骆驼,艾拉对这位神采英拔的匈奴武士说:「委屈楼姑爷您换上胡人杂役服装,戴上羊皮帽,牵着骆驼跟我们走。」惹得轻纱蒙面的胡姬噗哧一笑,艾拉娇声轻喝道:「卡狄娜!还不赶快服伺姑爷换装。」

    一辆马车,一匹骆驼离开阿育王寺,穿过伏风古镇,一路往南到渭水渡口。过了渭水之後,艾拉为两人备了两匹马,准备让他们师徒二人继续踏上旅程,载着胡姬与胡服的马车则往东回长安,望着两人往终南山的方向疾驰而去,艾拉喃喃自语:「楼爷!你会回来的,长安需要你!」

    [第十五章残碑]

    午时初,三月和煦的yAn光,洒满了翠绿sE的银杏林,正值银杏花开时节,浓密的绿叶间藏着尚未转h的絮状花,终南山清凉禅寺後山的这片银杏林,令人流连忘返。

    银杏林隐约露出的塔顶犹在,依旧在此看尽人间的生灭无常。楼可廷与师父来到这七层古塔前,面对斑驳的塔门与爬满蔓藤的墙面,师徒二人默默跪在塔前良久,楼可廷心中没有喜悦。离佛陀入无余涅盘有千年了吧?为了争夺佛骨舍利,血淋淋的悲剧不断重演,多少舍利塔已埋入h沙,塔前杂陈的白骨,早已灰飞烟灭。五年前昙无忏禅师被刺身亡後,数年间佛寺被毁、僧侣遇害,佛难迭起。

    白足禅师一声佛号打破沉默,他问道:「佛骨舍利藏在附近吗?」

    楼可廷於数天前已秘密来过此处,不过他并未进入塔内,他回覆道:「我将圣物藏在佛塔右侧的燃烛石灯台内。」

    两人起身踏上塔前阶梯,白足禅师走到塔门前,运气费力的推开这数十年未开的塔门,楼可廷与禅师走入整屋尘埃蛛网的古塔底层,楼可廷放下行囊与配刀,重新走出古塔,到舍利塔右侧的石灯台前,掀起屋顶状的沉重灯台盖,向内伸手取出了装有佛骨舍利的宝函,手握着宝函,唐述窟下沙柔中箭哀号的景象彷如昨日,他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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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足禅师待徒弟恭敬的捧着宝函进入塔内,他轻轻地关上塔门,对楼可廷说:「上三楼!」

    木造的楼梯已年久失修,不过以两人的武功修为,要爬上去并不难,他们很快的登上三楼,一尊蒙尘的木造金身释迦牟尼佛,庄严的盘坐於佛堂中央,x前示现无畏手印,彷如对娑婆众生慈悲说法。

    佛坛上最显目的,是座高约一尺的玉雕舍利塔,白足禅师恭敬的将表面的尘垢擦拭乾净,口念五方佛心咒,打开顶盖後对徒弟说:「该是佛骨舍利归位的时候了!」

    楼可廷手捧宝函,恭敬的递给师父,白足禅师口念「南无婆伽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他恭敬的打开宝函,内空方正、一寸余长、微h无瑕的佛骨舍利,端正的摆在宝函内的金h丝绸垫上,禅师的双眼灵光乍现即逝,喃喃自语道:「塔灵终於回来了!」。

    白足禅师谨慎的盖上宝函,僧衣无风自动,手如幻影般,迅速将宝函请入玉雕舍利塔,盖上玉塔顶盖,随即於佛坛前退後三步,席地结跏趺坐,双手仰掌放於下腹前,示现禅定印,口念「唵摩宇罗讫兰帝!娑缚诃!」,疾入无相三昧。

    楼可廷也静静的走到师父右後方,席地盘腿而坐,望着白玉舍利塔,心情无法如禅师一般宁静,想兴奋的大笑,却笑不出来,想大哭一场,心理却裹着无泪的悲怅。

    想起大般涅盘经後分摩诃迦叶的偈文:「我今深心归命礼,千辐轮相二尊足,千辐轮中放千光,遍照十方普佛刹。」或许禅师的天眼看见了甚麽,不过以他的修为,今日的佛骨舍利归位,并无显现千辐轮中放千光的异相,他恭敬的向佛陀法像三问讯,再向已入禅定的师父拜别之後,下楼至古塔底层,拾起放在墙角的行囊与鹰首宝刀,走出了古塔。

    走下塔前石阶,才发现石阶旁那块字迹斑驳的石碑,不知何时已然崩坏了一大块,残碑上依稀还可见…舍利起塔,七宝而庄严…甚高广,渐小至梵天,以及旁边的小字「妙法莲华经分别功德品第十七」,今日塔灵归位了,不过残碑依旧。

    楼可廷知道他已圆满了回归塔灵的使命,希望历尽万难取回的佛骨舍利,能使三界六道众生,T悟佛陀「众生遇光皆解脱,三涂八难皆离苦」的悲心与本怀。斜yAn余光照着残碑,也照着塔墙上早开的紫藤,为古塔带来一GU绝地重生之气,楼可廷深x1了一口彷如舍利带来的灵光,毅然大步走向已被落日彩绘的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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