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钟声前的一眼 (第2/2页)



    我在心里把那一下按下去：「学姐记X真好。我是高一三班梁辰。听说你把学生会管得很顺，学业也稳，我以後可能得向你请教时间管理。」

    她笑，指尖把耳边一缕发丝拂到後面：「尽力而为罢了。礼堂那边今天初选，人多，我去帮忙。」

    说着，她从包里m0出一枚活动负责的圆形徽章别在x前。徽章底sE白，边缘一道细细的银线，银线首尾相接，像我口袋里那枚「环」。

    「一起走？」她抬手，指了指教学楼外的小桥。「从桥那头近。」

    我脑子里所有退出的藉口在这三个字後面同时撞车。

    如果只是躲今天不去，周五我照样得进礼堂——K组要我把「环」按在中心点。

    皎尾在我心底很低地说：「她在你旁边，掩护更自然。以参与者身分进去，你能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靠近舞台。」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指尖摩到那枚冰凉的银环。

    「只试音，不保证参加。」我把话说在前头。

    「当然。」夏樱点头，笑意淡了半度，「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位置。」

    赵抒像被特赦，兴奋得差点在原地蹦一下：「学姐，我们从桥走吗？我帮忙拿东西！」

    「谢谢，不用。」她抬手示意，步子往前一挪，跟我拉开半个身位，不靠太近，却刚好能说到话。

    我们三人往桥那头走。

    桥下是条小小的引水渠，日光在水面碎成斑点，像一地玻璃渣。

    行人来去，偶尔有同学打招呼：「学姐好。」她都微微点头，笑容不多不少。

    「梁辰同学。」她忽然叫我。

    我回头：「嗯？」

    「你刚刚说时间管理。」她看着前方，不看我，「如果你想，我可以分享我的排程表。不是为了你唱歌，是因为我确实觉得你在拚，但有点y。」

    我愣了愣，才意识到她不是在逗趣。

    那种被看见的感觉落下来，不是刺，是重量——提醒你有人在旁边，拿着一把尺，对照你的步伐。

    我把声音放轻：「谢谢。改天再——」

    句子没说完，我後颈微微一紧。

    不是风，也不是直觉。

    是魇影的边角在某个地方轻轻擦了一下空气——细得像错觉，却把我的皮肤上那层「光匿」逗得起了小小的纹。

    皎尾几乎同时：「右前方，路灯下两个人情绪同频，像在吵架，声波节律不稳。」

    我眼神不动，只把呼x1再往下压一寸。

    夏樱的步子没有变，但她的睫毛抬了一下，视线在那个方向掠过，像什麽也没看见。

    「选拔很简单。」她的声音照旧平稳，「先测音sE，再分声部，合唱不是b谁唱得高。稳b较重要。」

    我答：「好。」

    路灯杆下，那对情侣式的吵闹突然静了一拍，像有人把音量旋钮往回扭了一格。

    我把两指捏了一下掌心，最小剂量的澄境像一圈水印贴过去，不着痕迹。

    夏樱的指尖微不可见地一弯，像是在空气里轻轻点了一下什麽，又像什麽也没做。

    走到桥的另一端，她停下，侧过身：「前面就是礼堂。」

    人cHa0在那边汇聚，门口贴着今天的场次表。

    她轻轻歪头，像在确定什麽：「加油。」

    我握紧口袋里的银环，指尖的冰凉把我拉回正事。

    我笑了一下：「不逞强。」

    她看着我，像是满意我的回答，视线从我脸上滑到x前一瞬——不是sE，像是确认衣襟是否整齐——又抬回来：「待会见。」

    她转身往工作区走，徽章在x口闪了一下。

    我站在礼堂门口，深x1一口气。

    人多、热、声音乱，却有一条很细的路从嘈杂里分出来，直直指向舞台中央。

    皎尾提醒：「中心点在合唱指挥脚下。等她上台後的第一首，那一拍之前。」

    「知道。」我把银环从口袋里扣到袖口内侧，像扣上一颗看不见的钮扣。

    赵抒在旁边扯了扯我：「明——不，梁辰，走吧走吧，先报到。」他压低声音八卦，「你说学姐怎麽记你那麽清楚？该不会真的——」

    我看着前方的人群，笑了笑：「少说话，多走路。」

    心脏稳稳地跳，像在擂台边等鼓手落下第一锤。

    今天，先当一个去试音的学生。

    周五，把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