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乐章颤栗(2) (第1/1页)

    当长笛的乐声响遍整个会场，现场的气氛不知为何瞬间降到最低点，彷佛恶作剧或是报复一般，余音全成了刺耳的噪音。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台下实质上还好，没受到多大影响，後台的演奏者就不是那麽幸运了，不知是否因为几乎都拥有相对音感，在听到旋律的同时，纷纷痛苦的跪倒在地板上。当然自己人是不会受到「攻击」的，後来出现的那些和她一样带着面纱的天罡学院演奏者们默默享受着音乐。

    明明身处这种环境中，评审却还是能够气定神闲的打分数，感觉未免太不可思议？此时昏过去可能b较能减轻痛苦。後台除去天罡学院的演奏者们个个这麽想着，巴不得赶快在地上摊平。

    不至於到倒下的地步，但书雅或多或少也能感受到她的演奏所带来的压迫感和痛苦。无名演奏者的每个音符，每段旋律，不断敲打着书雅脑门，其中混杂着形形sEsE的情感，令书雅不自觉落下一滴泪。

    不知道哥哥现在感觉怎麽样？与其他人不同，书雅仍有余力胡思乱想。

    对演奏者们而言，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撑到演奏结束。众人缓缓地站起，脸部尚呈现扭曲状，多半是还被余音攻击着的现象。书雅虽然不是天罡的学生，但在感觉上还是跟其他演奏者有些落差，听着演奏的当下固然很痛苦，脑袋甚至有过轻微cH0U痛，可演奏一结束，那样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这就是低人一等的感受力吗？因为自己是混血？书雅不知道是否该感到庆幸，她直到演奏结束都站得算稳。

    书雅并未注意到的是，回到後台的蒙面少nV不着痕迹掠过自己的冰冷眼神。

    b赛结果出炉已经是演奏结束的一小时後，参赛的二十人之中，书雅出乎意料的夺得第五名。果然，论实力她还差哥哥一大截。书雅接过奖状的时候不禁想着。乔得到第三名，森蓝则守住第二的宝座，第一名据说是毫无悬念的由天籁学院下任祭司候补路易斯打包带走。至於排在书雅前的第四名竟是来自天罡学院的无名学生，即使是颁奖，她仍然没有将面纱取下的意思。直到很久以後，书雅才知晓头戴面纱遮住双眼是其实是「乐竞」之中存在不平等待遇的象徵。

    冗长的颁奖仪式结束後是例行X庆祝舞会的开始，书雅从前就不大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她静静坐在一旁，不觉得自己会被邀约，暂时也懒得换下身上的衣服。不久，书雅见到蓓蓓挥着手脚踩着高跟鞋朝她快步走来的身影，眼下的她身着网纱无袖的湖水绿sE小礼服，浑身散发的nV神气息不禁令身为nVX的书雅也看得出神。

    「书雅？」蓓蓓伸手在书雅面前挥了挥，唤回她的意识後，才坐到书雅边上的空位：「怎麽啦？难得的舞会，不好好去玩一下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长跳舞。」书雅闭眼感受着舞会的气氛和音乐，半刻才转过头：「对了，你穿这样很好看。」

    「谢谢你的赞美，你也一样。」

    听了书雅的话，蓓蓓也毫不吝啬的赞美回去。

    「不用在意我，你可以自己去玩。以你的姿sE，主动提出邀约没有人会拒绝的吧！」

    书雅漫不经心的开口，她知道蓓蓓其实也想跟什麽人跳舞。

    「你说的对。以我的姿sE还用的着我主动吗？」蓓蓓自信的开口，一点也没打算反驳的样子：「没胆子来约的人，我才没兴趣！所以在哪位勇者来之前，我就先陪着你吧！」

    「那麽，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美丽的小姐跳支舞呢？」

    蓓蓓话才落下，不远处走来的森蓝立刻向她提出了邀约。

    「我的荣幸。」

    蓓蓓绽开一抹迷人的笑容，接着将手叠到森蓝伸出的手上後优雅站起。

    这会不会太快了点！那两个人是什麽时候变的这麽要好的？书雅震慑的将目光放在走向舞池中央的两人。半刻，眼角余光瞥见音乐b赛夺得优胜的路易斯向月弦提出邀约的场景，她忍不住叹一口气，自己貌似被抛弃了啊！她想着。

    「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美丽的小姐跳支舞呢？」

    书雅对着炫目的灯光发愣之际，一旁忽然传来了声音。书雅以为那是对着自己附近的什麽人开口，没做出任何反应。

    「小姐不愿意赏脸吗？」

    浑厚的嗓音依旧在身边徘徊，书雅在看向声音的源头前确认了四周，发觉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在，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也受到了邀请吗？

    「可是我不会跳舞。」

    「我不介意从头开始教你。」

    书雅看着眼前的男子自开口说话以来，一直保持着上身前倾并伸出一只手的邀请姿态，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反正没有拒绝的理由，书雅顺着伸出手，在两人的手尚未碰触之际，男子快一步牵着她离开座位。

    「前进一步，後退三步……。」

    男子说话算话，很是认真手把手教她基本的舞步。

    书雅一面听着男子的指示，一面动作，没过多久就有了东张西望的余裕，书雅望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脸上戴着一副与天罡学院男学生相仿的黑sE佐罗面具，奇怪的是，眼睛的部分并没有挖空。

    「那个，你看不见吗？」

    书雅忍不住询问。

    「放心吧！我看得很清楚」

    男子平淡开口。

    「你为什麽会邀请我呢？」

    书雅在男子的带领下转了半圈。

    「这个吗……谁知道？或许是一时兴起也不一定。」

    说着，男子走了个下沉步。

    「对了，我都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麽？」

    书雅直直凝视着面具的眼睛部分。

    「我的名字你没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字我现在还没有兴趣知道。不需要特意告诉我。」

    是她的错觉吗？男子貌似说了一句令人生气的话。不过既然他没有自报姓名的打算，书雅也没了告诉他名字的兴致。追求平等，就这样两人什麽都不知道好啦！书雅换一个问题。

    「我们见过吗？」

    握着男子的手，书雅一直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这样的感觉彷佛许久以前也曾感受过。至於是什麽时候？她想不起来。

    「见过又如何？没见过又如何？知道这又有什麽意义呢？很快就会被忘掉的事，已经忘掉的事，知不知道没什麽差别吧！」

    男子的言语没有透露出什麽，脸被面具遮着，书雅辨识不出其中的情感。

    「你什麽都不让我知道。到底有什麽事我能知道的？」

    书雅说话的语气中带有强烈的不满。

    闻言，男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凑到她耳畔低语：「近期将会发生危难，务必留意，小姐。」

    「什麽？」

    书雅一时之间脑子还转不过来。

    男子带着她走了个滑轮步：「我就是为了提醒你这件事而来。」

    「你到底是什麽人？」

    书雅惊恐注视着男子。

    「我说过了，你知道又有什麽意义呢？小姐明明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不是吗？」

    说到最後一句话的当下，书雅注意到了男子微微g起的嘴角，男子邪气的笑了。

    回过神来，书雅不知何时坐回长椅上，视线将会场扫过一遍，向她提出邀约的男子无故消失了。书雅回想起男子的最後一句话，那是梦呢？还是现实？就像男子说的一样，她明明连其中的区别都没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