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汝等至少当个人吧！」 (第2/3页)

这一切。

    怀抱着此种思绪，她却没有选择逃跑，依然把持着鬼舞家家业。按照家规，她与自己的亲生哥哥结婚，幸运的是，她也Ai着这位哥哥，他是唯一支持自己写作、并且会认真自己拙劣作品的男人。

    「幸，如果有天，你能从鬼舞家解放，你一定要继续写下去喔，我相信你，你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作家。」

    「如果有那一天。」

    二十年时间过去，她与哥哥生下的几个孩子也都已经长大rEn，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时间磨平了那些曾经的棱角，她依然会写作，但是她已不奢求。

    她在这段时间成为一名妻子、一名母亲、一名幸福的nV人，对於那些故事，她仅是从收留的冒险者口中辗转得知，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很有趣的灵感来源，而她也会投资那些冒险者们。

    其中，她有位养子叫做鬼舞夏生。

    是当年某个赌徒拿来抵债的孩子，生得英俊，且有冒险家资质。她把夏生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来照顾，尔後，夏生十六岁踏上冒险，回来时已二十岁，长成英姿翩翩的青年，她为自己收养夏生而感到骄傲。

    ……

    ……

    所以，为什麽呢？

    某夜，鬼舞家的门牌被大火焚毁，夏生夥同自己旅途上认识的冒险夥伴，篡夺鬼舞家地位。

    他们厌倦当冒险者所伴随的风险，而他们要g的最後一票，就是把鬼舞家的一切纳入囊中。这是他们计画好久的结果。先是设局让家主名利双失自杀，再以夏生「鬼舞」之姓夺取家业，将本家势力铲除。

    男丁被人杀尽、nV孩则被人羞辱、纳为妻妾，而她本人则因为是家主之妻，才勉强被留下活口，好转移权力以及财产。

    她看着家族屍骨成堆，先是悲痛、後是哭喊、再来绝望，最终，却化为空。

    她疑惑。

    为什麽？

    为什麽，夏生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呢？

    为什麽，他会毁掉对他有恩的鬼舞家？

    为什麽，追求平凡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呢？

    「啊啊？为什麽？嗯——也没有什麽理由啦，就是觉得很不公平不是吗？凭什麽我在外面卖命冒险却只能赚那几个钱？凭什麽我也姓鬼舞，最後家主却不可能由我来继承？某天我突然就这麽想着，最後，就变成实际行动啦。」

    「但是、但是夏生！如果当初我没收养你，你就会Si，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哈，那是两回事，其实我也很感谢您啊，但我就是想要这麽做。」

    啊。

    原来如此。

    b起愤怒、b起任何负面情绪，她此刻反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也一样。

    她深Ai的丈夫被养子害Si、子nV全数落入地狱、压着她的家业也付之一炬，但是她却完全不恨夏生，她能明白，或许夏生也是如此，Ai情与憎恨这种情绪，毕竟都是两码子事，不是吗？

    善恶如此。

    关系如此。

    世道如此。

    万象万物，不过都只是一念之间。

    鬼舞幸子，於红莲业火下大悟也。

    「mama啊，被您这样说我也是有点难过，不如这样，给您个机会，我这里有冒险时意外得到的一颗骰子，它有一百面、一百面耶！以前曾看您表演过骰子技艺，您只要用它骰出一，我就饶过您，反之则把您与大姊卖去游郭，母nV成套都是美人，我也能多赚笔外快，就当成我与您的赌局吧。」

    喀、喀啦。

    夏生开怀地笑着，将有一百面的奇特骰子踢到她脚边。

    她确实能C控骰子点数，但那仅限於传统的六面骰子，这种奇怪的骰子她第一次见到，要叫她骰出JiNg准数字，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快啊，mama。」

    夏生用脚尖蹬了蹬地面，示意她捡起骰子，而她此刻依然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脑内充满创作灵感。

    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非亲非故却备受Ai戴的孩子，竟然会因为一时的贪yu，就摧毁曾栽培他的所有事物。

    如果这世界有地狱，此时此刻，不恰如地狱之景？

    她又悲又喜地想着，抬头看了眼自己即将被转卖的交易所，正巧在城门底下，而那扇城门，又被常日国人民称为「罗生门」。她自嘲地轻笑，将夏生给她的骰子与机会拾起，并於心头默许。

    伟大的罗生门，就请您当我与夏生之间的荷官吧。

    她将骰子抛出。

    不可能会是一，等待她的必然只有羞辱，但是，她却没半点绝望感，反而兴奋地心跳加速，她这辈子心跳从来没有如此剧烈跳动过，她想要骰出一、想要骰出一、她想要赌赢！

    不对。

    骰出一，然後获得胜利？

    如果这边如此撰写结局，未免也太过无聊，不就是常见的烂套路吗？

    1

    所以，她，必须骰出零。

    那颗骰子总共有一百面，却没有一面是零。就好像她蓄积已久的愿望、就好像她曾写过无数本无聊的故事书，在此时被赋予新的生命般，她看见了自己能掷出的所有骰面，那当中竟然包括零的数字。

    她不再是故事外的作者与读者，而是身历故事当中，却又亲自撰写故事剧情的主角，在罗生门黑暗下，她理解世间善恶不过是一念之间，只要转念去渴求什麽，就能成就什麽。

    喀啦。

    骰子，停在空无之零。

    大火，由她周身引燃。

    夏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火光给吞没。

    地狱的业火足足焚烧罗生门近百个日夜，怨火蔓延到整座城市，烧Si数万人，这当中包括她幸存的儿nV、包括夏生、包括数以万计的常日国无辜住民，她就像不受控制的怪物，也像传说中那只罗生门怨鬼。

    她所到之处尽是灾难，随心所yu挥洒笔墨。有时候手起时持斧、手落时又变为华丽的刀刃，毫无常理可言，她将前来讨伐她的官兵与冒险者全数杀尽，彷佛要毁灭整个常日帝国。

    她是在大火当中鬼舞的舞者。

    1

    她是焚毁整座金阁寺的妖孽。

    她是不停奔向夕yAn的美乐斯。

    她是未来百物语中一个怪谈。

    她是金sE的夜叉。

    她是春琴的乐手。

    她是，魍魉之匣。

    ……

    ……

    喀啦。

    侘寂夫人揭开盅，将结果亮在众人眼前，随即换来高泉抱头哀鸣声︰「我靠！加上这次是十五连败吗？我没钱啦！投降投降！」

    1

    由高泉发起的「丁半」游戏，从侘寂夫人当庄後就再也没有人赢过。侘寂夫人见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