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过了两章终於展露头角」 (第1/3页)

    塔塔鲁斯的人类史不过数千余年。

    远在那之前，此处其实是座刑场，用以流放诸神中的不适任者。

    这样的刑场遍布在好几个世界中，刑场封闭後就不再有谁记得。遭遇「流刑」的神灵多半会因为时间维度过长而Si去，但也有少部分可以进入休眠，直到遥远的未来再次复苏。

    不幸的是，塔塔鲁斯封印的魔神「巴尔」就属於後者，祂在和平的时代苏醒，召唤从前的大军，以及最初饲养的四兽，再次君临这个世界。

    「天狱蛇」欧诺斯凯利斯。

    「狮王马」拜恩。

    「蔽日鸦」劳莫。

    「深渊口」威沛。

    牠们任何一头兽，都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就好像自然天灾一样，是塔塔鲁斯的唯一势力「赤旗卫军」的大敌。

    但是，却不是唯一的大敌。

    巴尔，在近几年开始进军，一路辗平各国，很快将所有主要大城市攻陷，仅留中央王城「赤旗岭」在苦苦支撑，而赤旗王亚兰、这个世界仅存的人王也明白，这是场必定失败的战争。

    「……」

    亚兰皱着眉，默默在沙盘上构思新的战术。

    年仅二十二、甚至没受过正式的加冕仪式，亚兰在父皇战Si後接管大局，但留给他的却是盘Si局。

    城邦一座又一座崩塌。

    难民一群又一群到来。

    地方被魔兽践踏。

    王都遭魔军进b。

    资源限缩。

    粮食危机。

    即使是面对此番无解的局面，亚兰也不曾抱怨，总是亲临战场鼓舞军队士气，必要时，他甚至参与前锋战，为的就是让士兵们知道，旗杆仍未倒下，国家也还有一息尚存，不要放弃战斗机会。

    不管是以何种角度看，亚兰都是位优秀的王材。

    但是，他再怎麽优秀，也依然是名普通的人类。

    他会感到疲惫。

    他会感到绝望、会感到恐惧、会感到心力交瘁。他的那些表现，都是为了稳住赤旗军士气，但其实，他时常会在独处时於心底哀求、於心底悲叹着软弱、於心底诉说一个心愿——

    可不可以有谁来、谁来带给我一点希望？

    亚兰时常这麽想，随後又自嘲地摇摇头，放弃这懦弱的想法。

    他知道奇蹟不会这麽轻易就发生，就像塔塔鲁斯信仰的太yAn，如今也被巴尔的力量遮蔽而黯淡，这世界没有神明存在，能靠的只有自己。於是他r0ur0u眼睛，打起JiNg神决定再次面对——

    「报告！侦查指出！天、天狱蛇欧诺斯凯利斯已Si！且、且狮王马拜恩正在北卫城与不明团队交战当中！」

    「……啊？」

    未来，国王这张目瞪口呆的表情，应该会重播很多次吧。

    在他所看不见的天际，太yAn之光，正随着时间渗透黑暗。

    ＃＃＃

    狮王马拜恩昂首步行。

    即使是在牠所诞之世，牠也是食物链的最顶端。牠有着狮子威严的大嘴，以及骏马健壮的四肢，但那不足以说明牠为何是万兽之王，真正最能表明其立场的，其实是牠夸张的T型。

    咚。

    沉闷巨响，山峰为其铁蹄而踏平。

    每次呼息，都能吹散围绕的云朵，发着红光的眼彷佛天空多了两道彗星。

    牠就是如此庞然大物，就连T长数百公里的天狱蛇，恐怕都要挺起身子，才能与牠公平地对峙。

    自然而然，牠不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应该说牠也无法把敌人放在眼里，那些对牠有敌意的塔塔鲁斯生物，都太过渺小了，牠必须要把自己的身子压到最低，才能勉强观察到他们颤抖的身影。

    「……」

    拜恩持续在北方游走，但是今天不同，牠是有目标的游走。

    因为牠确实看见某物，那是在北方卫城遗址中的「气场」，等牠走近时，牠终於看清那GU「气场」的源头。

    是个人类样貌的nV孩，就算以人类标准来说也是个小不点，身高可能不足一百五十公分？不、b那还更低，总之对拜恩来说就是如细菌般大小，却莫名其妙地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你是马？还是狮子？」

    nV孩的嗓音直接传入拜恩听觉中，直至此时拜恩还未警戒，却在下一秒牠全身肌r0U猛然绷紧。

    是气质。

    nV孩的气质让拜恩战栗。

    nV孩的T型并没有变大，但是在拜恩的视线中却不断成长。那是有着数百？或数千种不同脑袋、数万对羽翼、尾巴、利爪、尖牙、触手、铁蹄，就好像一团r0U块上长满数之不尽的各种生物部位，且持续膨胀、壮大，终於到了拜恩也必须仰望，直达宇宙那般的巨大。

    简直就像，伟大的星球。

    「吼——」

    拜恩咆啸，使大地轰鸣，却被nV孩的嗓音覆盖。

    「伊甸想要与你交朋友。」

    ……

    伊甸ＩＶ号星。

    星系「伊甸园」中最後一个被发现的小行星，在该星球上盛产着一种名为「第五元素」的苔藓物质，能做为大量合成物的替代品。人们最早对它还没有太大的认知，直到各种实验证明它的价值。

    好b能源层面，第五元素可替换昂贵的炉心。

    好b医疗层面，第五元素可填补缺失的肢T。

    好b建筑层面……

    好b军事层面……

    好b……

    无限的数据、无限的实测效果，第五元素的出现完全改变这个时代，令全宇宙为之震惊。越来越多移民船、采集舰来到伊甸园星系，但是资源并非无限，围绕伊甸园的斗争，也在时代推演下以最差劲的形式揭开序幕。

    最初磋商不成，只好诉诸武力。

    後来武力未解，只好歼灭民族。

    砰轰！

    轰隆！

    燎原星火在银河间蔓延，战争持续了数百年。

    在这段漫长的时光当中，伊甸Ｉ、伊甸ＩＩ、伊甸ＩＩＩ皆因资源耗尽，而被当成战场破坏。唯独伊甸ＩＶ屹立不摇，持续盛产第五元素苔癣，彷佛是在向那些采集者苦苦哀求——

    「伊甸还活着，请不要杀Si伊甸。」

    没错，伊甸ＩＶ产生了自我意识。

    它见证伊甸Ｉ至ＩＩＩ星的毁灭，明白只有持续生产资源才能存活。於是它承受巨大的压力催生苔藓，即使已超负荷，还是不敢停下来休整，因为资源一旦耗尽，它也难逃被毁灭的命运。

    它的思维很简单。

    只要能满足需求，就不会一次被生物掏空。

    只要永远不耗尽，它就有被人保护的理由。

    所以要持续生产、所以要证明自身的价值。

    所以，需要营养。

    所以，必须进食。

    所以……

    「所以，伊甸要变强。」

    它开始吞噬生物来维持「第五元素」的生产，一开始是伊甸ＩＶ上的原生物种与当地住民，然後是开拓移民、後来甚至主动出击、吞噬周遭所有星际移民舰、吞噬在星海间傲慢无b的诸多种族。

    不知从何时开始——

    伊甸ＩＶ不再是被狩猎者，而是狩猎者本身。

    它学习、它成长、它蒐集，从一开始的求生本能变成求知慾，藉由吞噬各种碳基生物来加快自己学习，汲取他们脑中拥有的知识，自己生产星舰，将苔癣送入其他星球并且覆盖住星球表面，再由苔癣吞噬该星球的一切。

    能够合成物质的第五元素，使它变成星际间无人能敌的怪物，首先是伊甸星系所有物种，随後扩张到其他宇宙，各种族为求生存只好团结对抗它。

    但——

    伊甸，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