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谢谢你》 (第2/2页)

无力反抗。车内少了平时的轻松交谈，全被咨谕的哭声垄罩着。

    dy开的b平常还要慢，即使被按好几次喇叭，也依然维持着很慢的速度。

    不为什麽，只为了能够让咨谕多陪伴寿司，即使只是一点点的短暂时间……

    到了动物医院门口，双双下车的dy和婉玉，等了许久仍不见咨谕有任何动作，随即dy说：「给她时间吧，你先跟医生说我们到了。」

    这段几十分钟的车程，咨谕不知道对寿司说了多少次的对不起，但她也知道即便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什麽。

    八个月大的生命，还没看到变成犬的那一天，也还没见到更多的美好画面，就必须要说再见了，这样悔恨让咨谕深深地为寿司感到不甘心。

    必须亲手了结如同家人的寿司，与牠不会再延续任何的回忆，种种的一切都使咨谕痛苦不堪，只能说着一句句沉痛的对不起。

    整个安乐Si的过程其实很快，注S了麻醉药之後，寿司犹如将要停止的机器，张着大大的眼睛，只剩下微弱的呼x1，一直到再次注S药剂後，牠的心跳渐渐变的缓慢，直至……完全停止。

    寿司睡着了，很平稳、很安详的睡着。

    不会再听到任何声音，也不会再感觉到这个世界了，牠的瞳孔最初凝视的人是咨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倒映在那颗清澈眼眸里的依然是她。

    一直到最後，咨谕都没有松开过寿司的手，不断哭喊的她，依然以为只要抓紧，就不会让牠离开了，可惜的是……牠已无法感受到咨谕任何的Ai了……

    这次的长眠，寿司不会再醒来了，牠的生命停止在正要开始绽放的时候，那活泼、聪明、贴心的黑sE土狗，只能从回忆里见到牠了。

    生命的离世……再怎麽看开，永远都不会是轻易就可以接受的事，正视生离Si别，是活在这世上最难的课题之一……

    停好车子，头灯前方照出父亲的身影，他老早就在昏暗无光的前院等着。拉上手刹车、熄火後，才意识到夜里的深山是多麽宁静沉寂。dy叹了好长一口气，无力地说：「到家了。」

    车内除了咨谕的啜泣，再无其它的声音，婉玉回头看了一眼後，虽然想说些什麽但似乎也不知怎麽开口，便先行下车。dy也回头看着咨谕，再次说：「咨谕，到家了。」

    咨谕擤了好几次的鼻涕後，深深x1一口气，带着nongnong的鼻音说：「嗯……我知道……」

    接着，咨谕对扶着的纸箱子说：「寿司……我们到家了……」

    箱子里躺着的是睡的很安详的寿司，就像以前常常窝在咨谕大腿上睡着时一样，安心的睡脸。

    明天父亲会将寿司带去後山埋葬，依照咨谕所希望的，将寿司葬在发现牠的水塔旁。

    咨谕一直认为……也许当时寿司早已有了觉悟，意识到自己的身T出现异状，预见可能无法活下去，为了不让人难过，才会趁隙离开。但是又想念着这曾经带给牠许多温暖的地方，所以才迟迟没有远离，独自等待生命的流逝。不管真相是不是如此，咨谕都这麽相信着。

    由於下过雨的关系，夜里的山区气温更加冰冷，回到家後，咨谕并没有进屋取暖，只是坐在门口的小阶梯，下巴靠着膝盖，无神地凝视眼前的空地，放着寿司遗T的纸箱。

    早已红肿的双眼，仍然囤积泪水在眼眶中，咨谕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但大脑根本无法控制情绪。睹物思情，咨谕的人生有了寿司踏遍的足迹，在生活的许多事物里，都会因为接触而忆起牠，这是短时间内，无法避开的事情。

    不知经过了多久，dy拿了杯热茶出来，递给咨谕後，坐在旁边陪着她。茶的热气让咨谕暖和许多，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清了清喉咙，问：「那本书说的会是真的吗？动物没有灵魂这件事……」

    dy先是疑惑，接着才想到咨谕问的是上次爬山时的话题，反问她：「你认为有，不是吗？」

    擤了擤鼻涕，咨谕接着说：「我试着相信是有的，但又感到疑惑，到头来还是回到无解的回圈。」

    dy并未回应，只是看着放置寿司的纸箱，心中说不出的感触。

    深呼x1後的咨谕，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说：「我不知道为何这麽难过，除了我们很有缘之外，还为牠感到不甘心吧，牠才八个月大，是只那麽聪明又可Ai的贴心鬼，没想到离开的这麽快……」

    说着的同时，咨谕无预警掉泪，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dy搂着咨谕的肩膀，轻拍了几下，安慰着她。咨谕问：「我是不是真的很Ai哭啊？」

    「有点。」dy接着说：「难过就会哭，很正常不是吗？」

    「现在脑中都会想到平常跟牠的生活点滴；每天回家停好车，牠就会在这里探着头，摇着尾巴迎接我回来；调皮惹我生气了，我会拿棍子作势要揍牠，牠还会跑到我追不到的地方躲；只要解开牠的绳子，就会用飞快的速度咚咚咚地跑过来攀着我，想要窝在大腿上，即使後来牠越长越大待不住了，还是喜欢这麽做……我明明记忆力很差，偏偏越是不去想就越会想起这些……」咨谕深深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心里有一部份不见了，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妈走的那一天，但是b那时候更明显。」

    「你不也是这样走过来了吗？伤心难过这些都会慢慢好起来的。」dy轻声说着。

    随後，屋里传来婉玉的叫喊：「大姊，你要用哪个被子啊？」

    「就那个啊，我等等进去看。」dy告诉咨谕：「我今天睡这里，老爸b我的。」

    咨谕噗哧笑了一下，dy想回去租屋处却被爸爸拦住，难怪刚刚屋里一直有争执的声音。

    起身後，正要离去的dy回答了刚刚的问题：「动物或着我们人，有没有灵魂这个谁也无法肯定，你只要相信自己所想的就行了。」

    看着dy，咨谕轻轻点头回应。

    「就说那本书是前夫那白痴会看的东西，别一直纠结，不是重点！」dy补上的话，又让咨谕笑了。随即dy说：「与其纠结那些，倒不如记着，当寿司选择了你，你就是牠的世界，牠的一生都留在这个世界里，那是你们彼此之间的羁绊，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咨谕再次点了点头，dy才笑着离开。

    没有人能够肯定，灵魂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即便世界一直都存在着各种无法解释的现象，从中说明Si後的世界以及灵魂的存在，可是真正的情形又是如何呢？没有人能够真的说出肯定的答案。

    基於无人能证实的情况下，相信自己所想的，那便是最好的答案。

    放下杯子，咨谕起身，将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接着走到箱子旁，一见到寿司，又忍不住掉泪了。

    「我相信你是有灵魂的，并且带着我们共同的回忆，去到一个没有任何病痛、每天开开心心奔跑着、晒着你最喜欢的太yAn……那样的地方……一定有的……」说着的同时，咨谕摊开外套，轻轻地盖在寿司身上，说：「如果可以的话，想到我们就回来家里吧，我有跟神明说如果你回来了不要阻挡你，让你好好在家休息。」

    咨谕擦了擦眼泪，m0着寿司的脸，轻声说：「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来梦里陪陪我吧……」

    宛如全世界都说好了，让寿司好好休息不要打扰牠，今晚显得异常宁静，大地都陪着牠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