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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黯淡的月下》 (第2/2页)
里,原本在园区帮忙的她,在收到影片讯息後,找了空档在一旁的休息区观看,几秒後便令她感动地眼眶泛泪。影片中的寿司,伴随着dy的鼓励,大口吃着r0U块,每一口的喂食,都触动着咨谕的心。 寿司也想努力活下去,即便很难进食,却b着自己做那些痛苦的事情,牠的求生本能彷佛诉说着:「不坚持下去的话,就会失去最Ai的世界。」 「很好……寿司你好bAng……」人来人往的园区内,吵杂声络绎不绝,脸上挂着喜悦的人们,不会知道看着手机而感到欣慰的咨谕,正经历什麽样的内心煎熬。 咨谕一遍又一遍看着那珍贵的影片,一次又一次深受感动。 虽然寿司有吃东西了,但吃的量实在太少,有时一整天连一罐罐头都无法吃完,加上小肠无法正常x1收,导致短短几天内,T重掉了许多,瘦到骨头清晰可见,宛如昙花一现,寿司再次陷入危机里。 寿司待在诊所的日子,咨谕每天下班都会去看牠,陈医生特别延後一两个小时才关门,自己留下来陪他们,让咨谕有更多时间能够和寿司在一起。 当寿司看见咨谕,总明白牠很想要撒娇,但身T传来的种种不舒服使牠连站着都很吃力。咨谕也很清楚,本来燃起的希望,正在一点一滴殆尽,甚至认为哪一次的离开,就会接到噩耗,心里的折磨超越任何苦痛,每一次的陪伴,都成了最後的时刻。 珍惜能够相聚的日子,咨谕一直把陈医生的话放在心里,她也知道寿司不断在努力坚持着。看在咨谕的眼里,无疑是一种拖延式的剧痛。 不想就这样离开对方,不管是咨谕或是寿司,她们都紧抓着彼此不放。 寿司待在诊所的第七天,父亲与咨谕讨论如果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是否考虑带牠回去。其实这样的决定,间接告诉了咨谕,别再抱有任何期待。 很多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停滞期,意味着在这个期间里,你会安逸的躲在里面,幸福、难过的事情都像停止似的,任何情绪上的起伏都变的迟缓,彷佛事情不会再继续下去了。好b说寿司,就维持在这样的情况,不会恶化下去也不会再好转,时空中的所有人事物都止步了。 在看不到接下来事态是喜是忧的人们,若陷入停滞阶段,原本预想会更严重的走向,真的停止了是不是也算是好事? 这样的话,寿司就不会离开了。 可惜的是,这终归只是想逃离现实的错觉,无力与无奈,是生命里最真切的感受。 让寿司回家这件事,陈医生也不断评估,事实上从第二天之後,牠的情形每况愈下,可是生命力却异常地强韧。以医生的立场来说,陈医生当然认为带回家非常不妥,意味着没有任何紧急急救的措施,也无法得到好的照顾。 若是以一个需要完整归宿的角度来说,如果意识到可能要走到尽头了,让寿司回去才是最好的决定。在经过一晚的考虑後,终於在第八天的晚上,陈医生同意让咨谕带寿司回家了。 那晚,有段空闲时间难得没有病患看诊,再等待寿司打完点滴的期间,陈医生和咨谕在诊所外,吹着微凉的晚风,放松紧绷的心情。 陈医生在说了很多关於照顾寿司的细节後,忽然变得沉默,yu言又止。随後退开咨谕身边好几步的距离,点起了一根菸,在吞吐几次的烟雾後,表情凝重地说:「到现在我仍然在思考,决定让寿司活着究竟是不是对的。」 完全没有想到,陈医生对这件事情耿耿於怀,他是一个真心喜欢动物的人,才让他为此纠结着。 其实咨谕很感谢陈医生所付出的一切,包括当下替她做的决定,却没想到反而让他愧疚。咨谕说:「没有对或是不对,你保住牠生命的决定,是软弱的我无法面对的,不论结果是什麽,我心里都很感激。」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要做的事情,但结果依然不如所愿。」看着手上的菸,环绕菸草上的火苗烧得飞快,陈医生低声说:「燃烧殆尽後就什麽也没有了。」 若要维持寿司的生命,也并非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大可施打营养剂之类的药品,使牠能够勉强活着,但这样做又如何呢?自身的器官已经无法正常运作,必须靠着药物活下去,不管是主人的消费负担,抑或是在身T健康的本质上,时间久了只会造成不好的结果而已。 脚尖来回摩擦熄掉香菸的余火之後,陈医生看了看时间,点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对着咨谕说:「接下来寿司的情况我也无法预测了,我真心希望奇蹟能够持续下去,老话一句……多多珍惜你们彼此的时光,这才是你要去做的。」 咨谕轻轻点着头,她b任何人都要珍惜那仅存的时时刻刻。 回家时,咨谕刻意绕去上次看月亮的那条山路,她想再带寿司见见那妙不可言的奇观。 为了让寿司感觉舒服一些,咨谕开得很慢,沿路上也用右手护着牠,尽量减少晃动。寿司虽然趴着,但牠并没有睡觉,只是将头靠向咨谕,乖巧地陪伴。 今天晚上的云很厚,月亮完全被遮住了,但咨谕还是相信到上次的地方时,月亮会出来露脸的。 虽然内心不断祈祷,可是到了目的地後,依旧看不到月亮,抬头望着天空的咨谕,表情显得更加失落。 熄火後,咨谕m0m0寿司的头,说:「今天没有月亮可以看了,你还记得吗?那个大大亮亮的球。」 寿司像是听懂咨谕的意思,牠缓缓坐起身子,回头望着窗外。 看着寿司,脑海中闪过记忆中所有关於牠背影的画面,顿时让她觉得千万分不舍。咨谕忍住泪水,说:「我们下次再来看。」 寿司依旧望着窗外,牠似乎也很失落,只是毫无反应地盯着天空。忽然,寿司转向咨谕,想要爬到她的大腿,却因为头套让牠有所限制。意识到之後,咨谕告诉牠:「等等喔,我把椅子挪後面一点。」 挪出一个空间後,果不其然寿司很自然地爬到咨谕的腿上,依偎着她的气味,安稳的入睡。那一直是寿司最Ai、属於自己的小小世界,就算生命终将殆尽,也不会改变。 轻轻抚m0着寿司,尽管再怎麽克制,如雪片般的回忆依然在此刻出现;因为调皮被咨谕拿棍子追着跑、无缘无故对着空的饲料碗狂吠、害怕洗澡而频频躲避、绕着车子跑玩起躲猫猫、习惯机车後自己会跳上踏板的期待模样、走在前面会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咨谕有没有跟上……好多好多寿司带给她的画面,历历在目。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那些回忆都成了难过的泪水,如同泼墨般撒在每一个时光角落,终究控制不住,咨谕哭了。斗大的眼泪落在寿司的身上,停止抚m0牠的动作,悲痛的啜泣着。 寿司抬起头,像是在安慰咨谕似的,不断用鼻头磨蹭她低下的脸,为她擦着泪水。 咨谕痛心地哭着,她抱着骨瘦如材的寿司,心已被无法抗拒的现实摧毁,软弱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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