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他慈悲我_一百零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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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八章 (第2/2页)

难道在皇帝的卧房打地铺便很合规矩了么,他去找陛下决断,喻稚青先是没好气地扫了商猗一眼,耳根似乎有些泛红,随即对太傅称商猗如今暂代侍卫的职责,他怕男人扰了老师安眠。

    这就是默许商猗的建议了,太傅欲言又止半晌,不便继续多言。江心岛上,诸如此类的事情极多,譬如男人总是仗着养伤为由抱着喻稚青走来走去,再譬如太傅循礼不愿与陛下同席用膳,任喻稚青如何劝说也无用,小陛下无法,只能和任尧各自在各自房间用膳,然而任尧某日偶然撞见主房用膳时的情景——他发现喻稚青和商猗竟然是同桌吃饭,这样大不敬也就罢了,商猗会主动给喻稚青剥虾添菜——当然,伺候皇帝用膳是没有错的,但男人明显还负责喻稚青不爱吃的食物,一旦小陛下微微皱眉,商猗便会很自然地将喻稚青碗中的菜挑入自己碗里。

    太傅自问只要不是个盲人,大概都能看出他俩何止交好,简直就是极其要好。

    为此,太傅曾故作无意地谈起那时他隐隐暗示过喻稚青不可与小人交好的旧事,喻稚青竟然也还记得,太傅趁热打铁地追问那为何不效仿古人亲贤臣远小人呢,小陛下一脸无辜地说自己远了啊,太傅当时同年幼的自己说那么一大堆,不就是让自己远离那几个伴读么?他那会儿可听话了,说不理就不理,害得那群伴读以为他们犯了什么错,吓得总是告罪。

    太傅听完,心中百感交集,原来孩子听话是听话,就是完全听错了他的意思,怪是怪不到那时才六七岁的喻稚青头上了,只怪自己当时说话太过深奥,使小陛下产生了误会。

    为避免误会,太傅这次选择直接了当、点名道姓说商猗的不是——虽然男人当年救出喻稚青不假,中途也多次救他于危机之中,但商猗连自己家国都会背叛,可见此人断然不可深交。

    他以为小陛下会如之前那般,或多或少会对商猗有说回护,结果喻稚青依然点头如捣蒜,对商猗的缺点那是滔滔不绝,说男人总是什么都不说,喜欢自作主张,不听他的话,还会偶尔发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罪大恶极。

    太傅见喻稚青这样有觉悟,甚为满意,怎知小陛下嫌弃归嫌弃,照旧时常和商猗呆在一处,用膳时偶尔还会给商猗夹菜。

    好不容易任尧终于看见喻稚青同商猗货真价实的闹了一回脾气,正要暗中庆幸,结果当天下午就撞见两人光天化日手拉着手在江边散步,小陛下手上还捏着一个翠绿色的小玩意儿,待他定睛一看,喻稚青手上竟然拿的是一只草编出来的蚂蚱。

    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天下百姓敬仰的君王,就被那样一只草蚂蚱给收买了!

    太傅痛心疾首,对着大浪淘沙的江水,越想越是沮丧,几日后看不下去的他想要借酒消愁,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发现自己偷偷藏的最后一壶酒竟凭空消失!

    就在太傅忙着在房中找藏酒的时候,商猗正在整理床榻。

    他仗着守卫为由,太傅才勉强允许他和喻稚青共处一室,不过如今的地铺其实只是掩人耳目的摆设,他仍旧和小陛下共枕一榻。

    其实只要能和小陛下在一起,别说打地铺,便是让他睡在刀尖他也甘愿,所以起初男人是真打算睡在地上,是小陛下觉得这几日太傅有些太针对商猗,故意空出半边床位让商猗快滚上来,反复强调自己是嫌床板太硬才勉为其难允许商猗上来的。

    商猗一直没想通床板硬和他睡在小陛下身旁有何联系,直至他发现喻稚青很爱趴在他胸上睡,才略略了然一些。

    男人忽然庆幸小陛下不是女子,不然以太傅他们对其的保护程度来看,自己大概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接近了,不过商猗转念一想,若喻稚青真是女子,此时定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那太傅他们定然更饶不了他了......思绪不断蔓延,商猗正想着喻稚青怀孕时该是什么模样,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喻稚青站在门前,腹部突兀的隆起。

    喻稚青见商猗站在门旁发愣,小声催促道:

    “愣着作什么,快让我进去!”

    男人侧身让过,小陛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隆起的腹部,叮嘱商猗把门落栓。

    商猗依言照做,眼神忍不住落在喻稚青腹部,而见房门锁好,喻稚青这才解了最外层的衣衫,原来使他腹部隆起的,是藏在外衫下的一个黑瓷坛子。

    “这是最后一坛酒,太傅想偷偷藏起来,被我发现了。”小陛下忍不住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我就说他怎么答应戒酒答应得这么痛快,原来藏有私货,看老师以后还怎么好意思骂我。”

    商猗无言地看了一会儿酒坛,默默坐到青年身边,突然说道:“以后要是他骂你骂得太凶,就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小陛下不解地看向商猗,“难不成你还想揍他?我不准,老师可禁不起你吓唬。”

    “我帮你骂回去。”

    喻稚青失笑,想象不出沉默寡言的商猗骂人会是何种景象,原本还有些阴郁的心情却被男人负气的话一扫而空,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抚着酒坛,小陛下道:“老师博古通今,最擅雄辩,你大概说不过他。”

    “那我明日去给他做把戒尺。”

    喻稚青愣了一会儿,才明白男人的意思——在民间的学堂里,夫子执着戒尺打学生手板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到了世家大族,通常学子们身旁便会有伴读随行,夫子要打手板,则是伴读替主子受过,皇家自然也不例外,储君金尊玉贵,谁敢有损龙体,喻稚青旧时三个伴读,全是替他挨板子和挨申斥的。

    如今喻稚青贵为天子,太傅自然更不可能拿戒尺去打他,能替皇帝受过的,自然只剩商猗了,他皮糙rou厚,很是耐打,大概太傅揍完他也没精力去寻小陛下了。

    喻稚青默了片刻,才说:“老师才不是那种擅用暴力的家伙......再说了,你这混账挨了打还不是要我来包扎,我看你是想成心累死我才对。”

    商猗未在言语,只是侧过头轻轻吻了一下喻稚青羞红的耳根。

    两人并肩静静坐了一会儿,喻稚青抱着一坛子酒,思忖该如何趁太傅不注意偷偷处理——其实喝酒当真不好,自己每次失态都是因为饮酒所致,让商猗看足了笑话。

    说起来,商猗有喝过酒吗?喝醉的商猗,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小陛下眨了眨眼,冒出促狭的念头,心想自己总算有机会扳回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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