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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渝又惊又慌，只觉得自被虞舒嘴唇触碰到的地方整个开始烧起来。

    “小舒……你、你做什么？”

    “亲你啊。”虞舒又在他另一边脸上亲了一口。

    明渝几乎要方寸尽失，好不容易才略微稳定住神智。

    “你从哪里学来的？”

    虞舒得意地抬起头：“我先前看到在茗香堂当值的玉素也是这样亲了一下阿龙，还说什么喜欢他，要和他永远在一起这样的话。我想一直和明哥哥在一起，那我就是喜欢明哥哥了。”

    明渝心下暗暗吃惊。这宅子里的规矩，是不许婢女和小厮护院等生出私情的，若是被揭发出来，两个人都是要赏了板子赶出去的，不料却被虞舒误打误撞遇上。

    他看着虞舒纯真无辜的面容，忧心道：“这件事你别和别人说起。”

    虞舒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

    “还有……以后、以后也不要再这样做了。”明渝不忍心看他，略微垂下眼。

    “先前你和阿龙在后院小竹林偷偷摸摸做的事，我可是都看到了。”

    四下无人，虞舒声音清脆尚留有一丝稚嫩，可说出口的话却让玉素如堕冰窖。

    她连忙跪下来，头伏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发抖：“小少爷，小少爷……求您、求您饶了奴婢一回吧。”她不停地磕头，直到额角被冷硬的地面磕碰出醒目红痕，才等到了虞舒不疾不徐的下一句话。

    “要我饶过你，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玉素整个人几乎害怕到脱力，劫后余生一般，声音颤抖道：“奴婢自当尽心尽力。”

    虞舒点点头，笑了。他精致漂亮又稚气未脱的脸上，那笑容看起来纯真无害。

    “我知道你和府里的不少人都有来往，人多耳朵也多，我要你想办法帮我查清楚明哥哥近来究竟忧心何事。”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能让他发觉。”

    明渝最近得闲读书的时间变少，陪伴虞舒的时间也变少了，原是他最近开始跟着府里的管家和虞夫人学着管账。

    家里的大小账簿，分为内家和外家。外家涉及虞家诸多产业，由账房先生管，最终交由虞老爷过目；而内家的账上，则是府上内外的诸多开支，由管家打理，最终都要经过虞夫人的手。两条线泾渭分明。

    种种迹象皆在提醒着明渝，他以后要做虞舒的妻子，虞家的夫人，为他打点家里的一切。

    虞夫人看他学得极快又极细心，满意道：“看来还不须待到舒儿成年，便能先将府里的一些事交由你分担。”

    明渝行了礼：“多谢母亲教诲，明渝谨记于心。”

    虞舒站在梯子上，将书架上外层的书搬开，看到里面果不其然藏着明渝几日前在看的书，不禁露出得意的神情。

    虽当时未能细看，但他随意瞟几眼已经暗暗记下书名中的几个字和书皮模样，待看到明渝特地藏到他摸不到的地方，心中便已有九成把握。

    明渝刚出院子不久，回来还要过上一段时间。待会还要恢复原样，虞舒一点也不想耽误，连忙翻开读了起来。

    他年纪尚小，虽然较寻常人聪慧上不知多少，但也只能看个半知半解，遇上药名医法等，更是一头雾水。虞舒皱着眉头翻看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来。

    书中所言，似乎与生育产子之事有关，有一段故事他看懂了，记载的是前朝王爷的妾室以男子之身产子一事。

    虞舒合上书，将它放回原处，连书角处的卷翘也没忘记恢复原本模样。

    明哥哥看这种医书做什么？

    虞舒记下书中提及的另外几个书名，决定慢慢地把这件事理清楚。

    这些时日虞舒更加粘着明渝，时不时向他撒娇卖乖，想尽办法逗乐，明渝忍俊不禁，对他的态度松动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别扭，两个人渐渐恢复成从前相处的模样。

    而玉素也打探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流言。

    “那日茹兰听到什么‘成亲’之类的话，还说要等到少爷您成年，府里都在传……”玉素打量了一眼虞舒的神情，接着道，“都在传老爷和夫人收养大少爷，是想待到日后，让大少爷和您成亲。”

    玉素的声音弱了几分：“还有传言说，大少爷生得与常人不同，是能、是能为您生下后代的。”

    虞舒听闻，欢喜地拍手笑道：“成亲？我和明哥哥成亲？”

    他的眼神满是好奇：“你是说我和明哥哥，就像你和阿龙那样吗？”

    玉素连忙惶恐跪下：“奴婢、奴婢卑贱，万死不敢和少爷相比。您和大少爷，自然是同老爷和夫人那般。”

    听闻此言，虞舒却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很快就又有了兴趣：“若我和明哥哥成亲，和如今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玉素还是个春心初萌的少女，却也只能红了脸，答不出话来。

    “你不告诉我，我问别人去。”虞舒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然而此时迫在眉睫的，却是另一件事。

    近来明渝琐事缠身，虽待虞舒态度逐渐恢复到从前，但毕竟陪伴他的时候少了。

    虞舒偷偷把房间里纳凉用的冰块切下一角，用布包了薄薄一层，捂在心口。

    若是在冬天，用外头屋檐上结的冰锥，效果能好上不少，现今毕竟是盛夏，他捂得直到冰都消融得差不多了，仍然连半分不适都未曾有。

    虞舒气得不行，随着年纪渐长，他要生病也越来越不容易，明哥哥已经好久没有整日陪着他哄着他了。

    他不久前将玉素调来了自己房里，有什么事情也方便使唤她，于是便叫玉素打来一桶guntang的热水，自己进去泡上好一会，直到热得满头大汗，再钻进厚厚的被子。

    明渝一回房，见到的便是虞舒双颊通红，额头上都是汗，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轻声哼着的情景。

    明渝一下子急得什么都忘了，一下坐到床边，摸着虞舒的额头：“小舒，小舒……”

    虞舒睁开眼，眼神迷茫，蒙上一层薄雾：“明哥哥，难受……”

    明渝洗了毛巾，轻柔为他擦拭着额头和身体。到最后，明渝干脆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紧紧抱住虞舒烫得惊人的身体：“小舒，明哥哥在呢……”

    虞舒将头埋在明渝的怀里，闻着明渝身上熟悉的味道，触到明渝胸膛前一点似有似无的柔软，满足地笑了，渐渐进入了梦乡。

    而明渝轻柔拍打着他的背，低喃道：“小舒，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论是以何种身份，哥哥亦或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