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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会议 (第2/2页)
顾远道的位置却一直是固定的。 他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伸手接过江涉递过来的一杯酒。这像是一个信号,那些观望着的人们依次走来,或热情或尊敬地同他寒暄问好。顾远道只是微笑着,偶尔点一点头,回应一声,对他们来说,便像是莫大的恩赐。 会议室的大门徐徐合拢,霍如玉站在主持台前,笑着做了开场。 “……雨过天晴,云去风平,已然是新气象,”霍如玉握着话筒,笑意盈盈地环视着四周或坐或立的人们,“我相信来到此地的都是朋友——请不必拘束,坦诚相对才是待友之道。” 他话锋一转,介绍起这场会议的主题——某个以慈善为名的规划即将施行,希望与会的众人们群策群力——简而言之,筹款罢了。和寻常社会慈善事业不同的事……霍如玉背后的依仗,此时已然成为A国万人之上的存在。 向上位者讨好进献,这也正是是权贵们至此的目的。 霍如玉的发言言简意赅,他一向晓得分寸,场面要做足。他抬手轻拍,会议室门被打开,侍者们成对步入,悠扬的乐曲声响起,灯光却暧昧地暗了下去。 “享乐”,也是这间会议室永恒不变的主题。 与会的人们显然放松了许多,虽然不允许携带自己的仆从,然而霍如玉的侍者们是按照内廷严苛规矩训练出来的,从未令人失望。 “这张漂亮脸蛋倒是有些熟悉。”有人捉住一名侍酒的年轻人,强硬地将他按在自己怀中,一手捏住他尖细的下颌,将那张慌乱却不掩美丽的脸展露在众人面前。 “这不是连议员的长子吗?”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嘲弄着开口,“前太子出逃后,没有把连少爷也带出去?” 众人哄笑起来,连成渝俊秀的面容因四周投射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而涨红,那张薄唇被自己咬得发白,却什么都没有说。 霍如玉轻轻摇晃着一杯红酒,含着笑意旁观着这一切,“成渝从前也经常参与会议,是我的好友之一,突逢变故之后连家大不如前……嗳呀,瞧着也真是可怜,我就收留他在这里工作。” 他轻描淡写,便讲述了一个人屈辱的半生。 连成渝眼角泛红,浑身都在颤抖,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远道冷淡地看着,没有掺和这场闹剧的打算。连成渝是被“收留”的——不过是霍如玉的嘲弄罢了,连家曾是前太子的属族,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连成渝身为长子,却要留在霍如玉的yin窟,显然是一种拿捏的手段。 众人心领神会,连成渝整齐的侍者制服被剥开,他那些曾经的友人、从前的伙伴围在他身边,眼神中只有热切的欲望。 托着酒液的侍者们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有人被拉住按倒,欢笑和呻吟声从未停息。 顾远道身边倒还不至于如此荒唐yin乱。 他身边的沙发被世家子们占据,顾远道态度冷淡,他们也表现得端庄自持,与周围yin靡氛围判然两分——跟顾家家主拉关系,比享乐欢愉重要多了。 侍者推着餐车靠近,冰桶内插着一瓶红酒,上面的酒标陈旧而精致,显然是存放数十年的佳酿。侍者动作娴熟而优美,启封醒酒一气呵成,沉默站立在顾远道身后的江涉微微抬头,凝视着他。 殷红的酒液被倾倒在玻璃杯中,呈到众人手里,在入唇前的一瞬间,有人蓦然出声阻止。 “不能喝。” 侍者握住酒瓶的手腕忽的颤抖起来。 江涉倾身,伸手握住顾远道身边一人的手腕,在他控制下,即将入口的那杯酒尽数泼洒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顾远道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所有人被这变故吸引,而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一道身影裹挟着风声从他们身边穿过,餐车被大力推开,重重撞到墙壁上,而那名侍者被面朝下按在地上,双手手臂被反折在身后,清脆的嘎啦声响起,两条肩膀关节被熟稔地卸开。 男人戴着手套的手指捉住他的额发,迫使侍者以这样的姿势将头颅艰难地抬起来,将脸颊清晰地露在人前。 “先生,”江涉按着那个人,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发紧——他垂下的眼睛对上侍者竭力抬起的视线,近乎祈求的目光让他的语调发涩,却还是说了出去,“……酒里被下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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