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死神，吕安乐 (第1/2页)

    1.1

    「崭奕，喂！崭奕！」

    右肩受到突如其来的撞击，一晃之下我才回过神来。

    「唔，喔。」我捏了捏鼻梁骨，试图让自己打起JiNg神。

    七点多的麦当劳正值人流顶峰，更别说还开在学校旁边。

    高糖高油高盐，无疑是除yAn光、水和空气外，维持高中生生命的另外三元素。十坪大的楼层塞满了追逐生命之源的少年少nV，处处散发着欢快的氛围。

    「刚放学的时候你去哪里了，该不会在旧教学楼撞鬼了吧？」坐在薯条山另一头的谭咏良揶揄道：「看你回来之後跟中邪一样欸，一脸画得乱七八糟又神智不清的。你先去洗个脸醒醒神吧？」

    「也好。」

    我没有反驳，站起身就要往厕所去。

    「嘶！」才刚踏出走道，後背就被大力的拍了一下，一GUsU麻火辣的痛感在啪一声响後自背上游走全身：「靠夭喔，白痴，超痛的啦！」

    「笑Si，这才是杨崭奕该有的JiNg神。」罪魁祸首梁璺远笑得开怀，对着我的PGU又是一拍：「快去快回啦。」

    ＣＣＣＬＶＩ.

    一把冷水泼在脸上，我像条落水狗甩了甩自己的面庞，对着镜子抠掉了侧脸还没清乾净的残漆。

    狼狈至极。

    「看来不是那麽很顺利啊？」一道幸灾乐祸的话语从旁响起。

    「我差点就以为自己的高中生活要全凉了。」扭上水柱静止的龙头，我转身一PGU坐上了洗手台，感受着身下为时间所冻结的片片水漥，那种凹凸不平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怪异。

    但怎麽样，也怪不过眼前这位暂停时间的Si神。

    肯德基爷爷同款却更茂盛的发型、没有镜片的细黑框眼镜架、无时无刻都半眯着，兼容狡诈与知X的双眸。

    鹰g鼻挺拔、悉心打理过的整齐八字胡以及泛白的山羊须。

    他的五官如欧美人般深邃，加上半身衬衫吊带搭怀表，一众类英l绅士的行头与谈吐举止。要不是他说自己曾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我可能也会相信他和福尔摩斯打过交道。

    不过气势也就仅止於上半身，他烫得笔挺的衬衫一丝不苟地紮进了用吊带拉着、绘着朱赤碧绿的梅竹海滩K，打着穗花小绑腿的长筒袜也藏不住他那b隔壁老NN三个月没修剪的盆栽生长更旺盛的卷腿毛，堪称後现代艺术的双腿分别cHa在Ai迪达与耐奇的篮球鞋中。

    「要是我现在让时间继续走起来，猜猜你的PGU会怎麽样？」

    「你这无良Si神怎麽尽想g这种缺德事。」看着周遭一切静止、转为灰白sE的景象，我丝毫不打算从洗手台上下来。

    大不了就是顶着看起来像尿Sh的K子回去再给朋友们笑一遍而已，怎麽样也不会刺激过下午差点社会XSi亡的经历。

    Si神，吕安乐拍起手轻笑道：「别这样，我不也帮你跟时间借了点喘息的空间吗。」

    「你如果愿意用这个能力延长我的睡眠时间，我会用余生来报答你。」

    「喔？与魔鬼的交易吗？听起来挺有意思。」吕安乐点点头，甚是满意：「不扯远了，你觉得那个nV孩子是个怎麽样的人？」

    「怎麽样的人吗？」我沉Y，陷入了回忆当中。

    ＣＣＣＬＶＩ.

    Ga0砸了是什麽样的一个感觉？

    吃锅贴倒酱油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拿好倒了整盘的感觉？

    启动洗衣机之後追了半个小时的剧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开水倒洗衣JiNg的感觉？

    还是房门被突然打开，来不及把sE情网站的视窗切掉的感觉？

    把上面三项相加再次方乘开差不多就是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下糟了」之余混杂了点「我怎麽这麽白痴」以不成b例的份量砸在「此生已了」这道主菜之上。

    「你为什麽，要偷拍我呢？」

    当下我是彻底放弃了，可以完全想像未来每天都被「变态」、「跟踪狂」等等标签缠身。一下课就得去X平会辅导。大学面试时因为如此前科被拒之门外。

    手机里还存着她的照片，只差她一个尖叫，高中生活从此画上句号。

    我闭上眼睛，静待惩罚降临。

    「罢了。」

    「诶？」

    只觉颊旁一GU带清香的气流cH0U离，摁在喉头上的压力亦消失无踪。

    睁开眼後，她已经跳下课桌，走回画架之前。

    「为什麽？」不是真心的疑问，只是劫後余生的的吐息。

    「不为什麽。」她蛮不在乎：「我可以当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作为交换。」

    「交换什麽？」

    「你明天也得过来一趟。」她停下笔，偏头想了下後补充道：「啊，午餐和午休时间也过来好了。」

    我不解，只觉冷汗不断从额头上渗出，满腹狐疑促使我抛出了随时有可能将我拖回方才立场的假设：「你不怕我回去就把照片删掉，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吗？」

    「无所谓。」

    她说得风轻云淡，又回到了自己的创作世界之中。

    「如果你真的是这麽无趣的人的话。」

    语句不再带一丝情感，表情亦无半点波澜。

    如同一笔未沾的空白画布。

    ＣＣＣＬＶＩ.

    「深不可测吧。」我给出了一个最能涵括所有感想的结论。

    「哼？」吕安乐颇有兴味地长Y，不禁令我想起了颜若芸那同样意味深长的应声：「如何？还继续g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