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阴暗扭曲 (第1/1页)

    江远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他从床上下来，拽着陆云清的胳膊：“走吧。”

    确实是他弄脏的，没什么好推脱的。

    陆云清顺从地跟着江远走进浴室，江远把花洒开到最大，温热的水洒在两人身上，江远的手在陆云清身上游走，陆云清也不反抗，乖顺地低着头。

    江远看到陆云清低着头，眼神看着地面，有点阴沉，他不懂陆云清到底在想什么，但这种感觉让他不爽极了，他用手抬起陆云清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江远笑起来，和陆云清凑得极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想什么呢，说出来让我听听。”

    陆云清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用牙轻轻啃咬江远的手指，他似乎对江远非常有耐心，就像一只猫科动物在捕猎前会非常耐心地戏弄猎物。

    相比之下江远则直接很多，手指被咬的又麻又痒，他直接用一只手捏着陆云清的下巴，被咬住的两根手指在陆云清口中胡乱搅弄起来。

    陆云清只是稍微顿了顿，又毫不在意地继续啃咬，甚至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像条没骨头的蛇一样缠在江远身上，然后开始舔弄，舌尖扫过江远的指腹，留下黏腻湿滑的触感。

    江远揽住陆云清的腰，专心用手指和他逗弄，花洒的水流下来，浴室里升腾起氤氲的雾气，愈发朦胧旖旎。

    陆云清被他弄得喉间发出破碎的声音，他发狠似地咬住江远的手指，发出沉闷的呜咽，直至口腔中弥漫起血腥味，他才放开。

    江远收回手看了一眼，指尖被咬破了一个口子，在往外渗血，他挑了下眉，拿到嘴边舔了舔流下来的血迹，然后按在陆云清的脑后，和他接了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陆云清没说话，被松开后舔弄着江远流血的伤口，把他手上的血迹都舔舐干净，然后露出一个纯真又残忍的笑容。

    江远没再理他，拿出沐浴露帮他清洗身体，等到都洗完，他关上花洒，把毛巾扔给陆云清，自己则穿着浴袍出去了。

    陆云清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擦干身体，然后裹着浴巾走出去，他刚走出浴室，就看到江远靠在窗边抽烟，烟雾缭绕。陆云清能闻到烟草味，也能闻到江远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江远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安静地抽烟，陆云清慢慢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上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江远没动，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等烟雾散去，江远才转过身，摸了摸陆云清的头发，湿漉漉的。

    “去吹头发。”

    陆云清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把脸埋在江远肩膀上，用撒娇似的语气道：“我不想吹头发。”

    江远听着陆云清说话的语气笑了一下，没做评价。

    他不知道陆云清怎么想的，不过也不太重要，扭曲复杂的关系让一切都变得合理。

    江远把陆云清抱到床上，拿出吹风机帮他吹头发，动作很轻。

    陆云清躺在床上，仰着头，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床上，江远很小心，尽量不扯到陆云清的头发。

    吹风机噪音很大，把陆云清说话的声音都盖住了，但江远还是从噪音里听到陆云清又在笑。

    江远也不管陆云清能不能听到，用正常音量问：“笑什么？”

    陆云清不回答，只是越笑越大声，他的声音本来就偏冷，现在更是像冰块一样，让人听着都冷，他一边笑一边说：“江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江远对陆云清的笑声没什么反应，继续帮他吹着头发，等到终于吹干，江远关掉吹风机，用手梳理了一下陆云清的发丝，这才问：“想什么？”

    陆云清依旧维持着仰着头的姿势，但他的眼神却逐渐阴沉，他拽住江远的手腕，然后翻身把江远压在身下，他凑近江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在想，怎么杀了你。”

    江远看着身上陆云清的神色，笑着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他知道陆云清说得是认真的，因为他也在想该怎么杀了陆云清。

    但他的嘴角还是逐渐勾起，同样在陆云清耳边轻声开口：“杀了我，你也死了。”

    他们是相互依附的怪物。

    陆云清听到江远的话，逐渐松开了手，从江远身上起来，他看着江远，露出一个笑容：“也对，毕竟，我们是兄弟嘛。”

    江远躺在床上没有动，他看着陆云清，没有评价“兄弟”这个词，而是闭上眼睛，说：“回你房间吧。”

    陆云清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站起身，套上浴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离开了江远的房间。

    陆云清刚走出房间，门就被关上，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香烟燃烧时发出的一点光亮，江远安静地坐在床上，他还没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看到一点猩红在黑暗中闪烁。

    陆云清回到房间后也没睡觉，他坐在窗边，看着下面车手马龙的街道，他在回想今天和江远做的事，想着想着，陆云清笑起来。

    两人的关系持续着，直到暑假，江城要出差半个月，江远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他吃完午饭后就窝在客厅看电影，窗帘被他拉得只剩下一条缝隙，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这条缝隙洒进来，这是一部文艺爱情电影，江远几乎看得昏昏欲睡。

    陆云清坐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书，偶尔看一眼江远的侧脸，两人都没说话，下人从不敢在他们相处时打扰，这个家里除了电影声和偶尔的翻书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电影中期，男女主在阳光明媚的夏日，在草坪上拥吻在一起，脚边还有一只在捣乱的狗。

    江远觉得这一幕拍得很好，不是因为剧情好，也不是因为足够温情，只是因为光与影的结构很美。

    他忽然问：“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