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荒狼_双生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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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花 (第1/3页)

    二零一七年七月四日,美墨边境发生大屠杀。

    据记者报道,当下情况危急,边境墙突然出现一个巨洞,巡逻队在此设置了简易的关守,并增派特警支援。于此同时,边境看守所发生意外,有数名警员牺牲,大量罪犯逃窜,场景一度混乱不堪。

    目击者称,一名年仅十岁的墨西哥裔小孩领导了这次的暴动。他的身边站在着他十六岁的哥哥。幸存的警员说:那孩子的手里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他一抬手,我就腾空撞上了墙……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或许听上去很像科幻漫画,但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而不一会儿,在边境的巨洞前,一辆蓝色的面包车出现了。里面坐着的正是那两名孩子——丹尼尔·迪亚兹,肖恩·迪亚兹。

    他们来自西雅图,与多起案件有牵扯:西雅图枪击案,雷尼尔公园抢劫案故意伤人情节,大麻非法贸易,避风港教堂纵火案,再是企图越境,攻击执法人员……

    他们不顾劝阻,也并未忌惮武装力量,执意越境。最终,他们运用某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超自然力量,成功暴力突破了严防。

    子弹被格挡,警车被掀飞,现场大量沙尘飞扬,混乱与恐惧的压迫下,无人能冷静而准确地复述事实。

    而那辆车最后留下的背影,为这一系列神奇的事件画下了残缺的句号。

    之后的数月内,他们的恶劣行径在全美引发了热烈的讨论。但两位犯罪嫌疑人再未进入大众视野,从此渺无音讯。

    二零一七年七月四日,美墨边境发生大屠杀。

    丹尼尔·迪亚兹坐在副驾驶,身旁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身份是他的哥哥,肖恩·迪亚兹。

    他不记得过了多久,直到时间成为渐变色的深海,泥潭,下沉再下沉。回神时,夜晚突然就一声不吭地降临了。沙漠的昼夜温差极大,他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红色T恤,不由得发起抖来。

    丹尼尔下意识蜷缩起身子,往身旁蹭了蹭,像小鱼需要水和氧气,小狗在冬天需要火炉和人类的体温。但当他裸露的胳膊贴上卫衣的布料,手往下探,碰到的皮肤却比沙漠的夜晚更冰凉。

    为什么?他的脑袋里又跑出这三个字,哐啷往下掉。一切都好像一场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车祸,只有他幸存了。为什么?他张了张嘴,是想说话的,可喉咙完全哑了,眼泪也干涸了,从此人失去了语言,情绪失去了安放地。

    没有答案。

    于是他用肢体,用动作。丹尼尔的指尖移动着,向下,碰到他哥哥右腕上的手铐,寒冷的铁,再向下,是手指,僵直,像石头,失去所有生命力。不过是再早些时候,这只手的温度还guntang,烙在他的后颈上,用关怀与信赖并存的力道,像船一样托起他。

    他的哥哥说:你不再是小孩了。你要坚强,无畏,当一个勇者,ennano。就像你现在一样。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永远记住,你是……丹尼尔·迪亚兹。

    几分钟后,他们强行突破边境。肖恩的脖子中弹,再没给他留下一句话。死前他在哭,两行眼泪流在脸颊上,很湿润,很密集,如今痕迹仍残留,摸上去像一条深而干枯的隧道。他在哭,是不是因为疼?肯定很疼的,要比他所想象的、比他在那片红杉林肩上中弹的时候疼得多得多。

    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他哭,是因为舍不得我?又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他哭,是因为他恨我?

    这个想法吓了丹尼尔一跳。是我把哥哥害死了。他心想:不管怎样,这就是事实……我的能力完全不够,照顾不了任何人,无论是小狗,哥哥,还是家。我连最后剩下的宝物都弄丢了。我力气很小,搬不动家人的遗体。我不会开车,甚至连油门都踩不到。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到。

    一路上,他都跟肖恩或信誓旦旦、或没好气地宣称:我不再是小孩了!但如今,丹尼尔从未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还只是个孩子。他所有任性的成长宣言,都再没有人承担,再没有人袒护。丹尼尔侧过身,记不清是第几次、小心翼翼地摇晃肖恩的身子。

    他用气音说:嘿,肖恩,醒醒……拜托,求你了,醒来好不好,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好不好?

    尸体失去平衡,朝他的方向倾倒,重重压来。丹尼尔一惊,尽全力去托住他,右手不小心蹭过肖恩的脖子。那里是致命伤,血迹已经风干,被夜色染得漆黑,触感像尖刀一样刺过他的掌心。他手忙脚乱地直起身,膝盖抵在座椅上借力,双手抚在他哥哥的肩上,将躯体又轻又缓地扶稳。

    肖恩的头抵向左侧,一时间,车内,世界,只剩下丹尼尔气喘吁吁的声音。

    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也无法思考。他脱力似的、重新将头靠回哥哥的尸体上,冰凉的卫衣,僵直的胳膊,一丁点温度都没有残余。终于,又是今夜记不清第几次,丹尼尔小小声呜咽起来,冒出的泪水融化进衣服的布里,成为一小片又咸又痛的湖。

    睡着的前一刻,他心想:没关系的,没关系……我应该也会死在这儿吧。

    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丹尼尔睁眼,被漫天的红光迷了神。

    赤色的沙漠一望无际,滚滚蔓延,热浪在空气中颤抖成曲线。他被蛊惑了似的,下了车,在一派荒凉的惨剧中张开双臂。风沙划过他的脸颊,刺痛他的双目。这里是无人之地,这里什么也没有,什么都等于零。

    突然,心里有一道声音疯狂地叫嚣:活下去!活下去!

    一时间,大脑嗡鸣一片。丹尼尔分不清这是肖恩的声音,还是他自己的声音。

    活下去!!!

    活下去。无论是悲伤地活痛苦地活一无所有地活,活下去,不管怎样都活下去。满目疮痍的生命,惨痛的闹剧,荒芜的境地,在当中幸存的你,有义务活下去。往前进!用脚,用手,用爬,也要向前,向前,再向前!这片沙漠不是终点!这里不能成为终点!

    我得去洛波斯港。一个答案坚定地浮现,像初心的拼图归位。丹尼尔心想:我得带肖恩,去洛波斯港。

    他将驾驶座的尸体一点点、一点点挪到了副驾驶座上。六十三千克的青年男性的躯体,和一只用力到指尖泛青泛白的十岁男孩的小手,移动的过程艰辛异常,歪斜,使劲儿,小心再小心,拥抱又拥抱。

    五分钟后,丹尼尔坐在血痕淋漓的驾驶座上,满头大汗,气喘不已。额上的水珠滑到他半眯着的眼睛里。

    丹尼尔侧过身,轻轻抹掉肖恩脸上的泪痕,再是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中,用力吸了吸鼻子。再抬眼时,他将手握上了方向盘,目光坚定地落向前方。蓝色的光从他的指尖冒出,按在脚边油门的位置,像海浪一层一层推进。

    车子在风沙中振动,轰鸣,缓慢而跌跌撞撞地,重新回到了主干道上。

    第一站,丹尼尔去到诺加莱斯市。美墨边境地带的小城,位于索诺兰沙漠的高处。简陋,破败,与美国大相径庭。他用简单的西语词汇,搭配英语和肢体动作与当地人沟通,并在那儿遇到愿意帮助他的一家人,并在一张陈旧的地图上找到了爸爸的故乡,洛波斯港。

    肖恩的尸体被送去火化,成为一抔白色的尘土,放在一个简易的瓷罐里。几天后,他整理行装,告别那一家人,带上骨灰,重新踏上旅途。

    丹尼尔一路向西南,超能力开车并非长久之计,行进速度也不甚理想。但就在他规划线路之际,驾驶座可疑的血迹引起了巡警的注意,他们试图将他扣押至看护所。

    他将能力附着在警员的手上,cao控对方两三拳揍晕自己。同事目瞪口呆,开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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