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双重审视，无法逃离的你与我（下） (第1/1页)

    时间回到凌晨两点，齐知行独自站在模拟训练室外，一手cHa在外套口袋，一手紧握着那本被顾沈留下的笔记本。他本该早已离开，却像是被某种东西牵住脚步，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些字迹，有些已因翻阅过度而微微模糊。

    ——「如果你看见他，不要试图叫醒我。」

    这行字，在笔记本中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他们初识後第二天，另一次，却是在笔记的最末页，标注着前日日期。

    那晚的顾沈，似乎预见了这一刻会到来。

    齐知行关掉手机，走进训练室。

    「系统，开启人格映照模式。」他声音平稳。

    玻璃屏障升起，视觉沉入虚拟空间。

    这次，他身处一个倒置的审讯室。

    墙上的时钟逆转，审讯桌上摆着两杯冷却的咖啡，对面坐着的——正是顾沈。

    但不一样的是，这个顾沈神sE淡漠，目光空洞。

    「你不是他。」齐知行开口。

    「也不全然不是。」那人微笑，「你试图理解的那个顾沈，也从没完全属於你。」

    齐知行握拳，指节发白。「你在利用他。或者说，他让你利用。」

    「这正是我们想要让你明白的。」那顾沈——或者说，「映照人格」缓缓起身，声音忽低忽高，彷佛多重声线重叠，「他渴望有人看见真正的他，而你，是最接近那答案的人。」

    「如果你知道他想要什麽，就不会这样撕裂他。」

    「我们没有撕裂，我们是他的一部分。」对方走到他面前，与他额头几乎相碰，「你以为你能拯救他吗？还是你只是害怕看见那个你自己可能变成的样子？」

    这句话像针刺入神经。

    画面忽然颤动，审讯室塌陷，空间解构，齐知行骤然退出系统。

    他呼x1急促，额上是细密的冷汗。

    「顾沈……你到底，还能撑多久？」

    那一夜，顾沈也未曾真正入睡。

    「法官」的声音在脑内持续低语。

    ——「我们不能再等待。」

    ——「观测者已g预太多。」

    ——「是时候让他选择：与我们为伍，或彻底排除。」

    顾沈双手紧握膝盖，身T蜷缩在沙发一隅，彷佛这样就能阻绝所有声音。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与这些人格共存，但这几日，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掌握真正的主导权。

    「你们……想对齐知行做什麽？」

    「他的存在正在重组我们的结构。他是危险的，也是关键的。」

    顾沈喃喃：「不，他只是想帮我。」

    「帮你？还是定义你？」

    次日清晨，齐知行敲开了顾沈的门。

    两人对望，沉默片刻。

    「我昨晚……进入了模拟室。」齐知行先开口，「那里有一个你。他说了一些……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一切的话。」

    顾沈脸上没有意外，只是轻声问：「你相信他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真正的你。」

    顾沈眼眸微颤。

    「那就记住，我还没倒下。」他声音沙哑却坚定。

    两人一同走进分析室，面对监控影像与映照纪录。

    当顾沈切换到一段夜间录影时，画面中的他，正与另一人激烈争执。

    那人，竟然是苏韶。

    齐知行惊讶：「她什麽时候回来的？」

    顾沈语气冷静：「她一直都在调查我。只是我们都没说破。」

    画面中，苏韶怒斥：「你已经控制不住了！你夜里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顾沈冷冷回应，「我只是选择不说。」

    齐知行看着那段影像，脸sE沉沉。他终於意识到，这场游戏不只是内在的镜像对撞，还有太多外界的g扰者。

    「我们还能相信谁？」他低声问。

    顾沈看他一眼，说：「至少现在，我还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