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幕降临，审判者苏醒 (第1/1页)

    南城的夜来得悄无声息。

    顾沈站在心理谘询室落地窗前，窗外高楼灯火错落，街道车流稀少，如同沉默的城市遗骸。他手中端着一杯黑咖啡，指节微微颤抖，眼神却空洞地凝视着远方。

    墙角的老式时钟滴答作响，秒针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他低头，看了眼桌上病人资料夹。那是今天下午最後一位个案——吴映荷。

    三十岁nVX，任职会计师。初诊记录显示她出现强烈的「被害妄想」与「神秘凝视感」症状，自述总觉得有人监视自己，并且声称「有人在她脑中说话」。

    他翻开记录纸页，一段话特别以红笔圈出：

    「他们说，我做错了，要让我付出代价。他们不属於这世界，他们穿过了墙、梦和镜子。」

    这句话像是某种密语，又像是幻听者笔下荒谬的诗。顾沈看得入神，直到手机震动才将他拉回现实。

    简讯弹出，是一组陌生号码：

    【夜审者，该执行了。地点：万枫路103号。目标：林知禹。罪名：持续X家暴与JiNg神C控。证据已齐。审判准备中。】

    顾沈盯着萤幕，良久无语。

    那串讯息的格式与语气，熟悉得像是某种内部作业流程。他的指尖滑过画面，眼底闪过短暂的恍惚。

    几秒後，他站起身，走向门边的衣柜。推开柜门，里头整齐挂着几件黑sE衣物、手套、无标识的口罩与深sE外套——夜行装备。

    他的手在一套衣物上停住。呼x1变得缓慢。

    镜中倒影出现一张与他相似却更冷漠的脸，嘴角弯起一抹几近无情的笑。

    「我们该上工了，审判者。」

    万枫路103号，是栋老式公寓，外墙斑驳、天花板灯光闪烁。这一区是南城早期开发的住商混合区，日渐没落，夜间几乎无人行走。

    顾沈戴上口罩与手套，动作冷静俐落。他敲了两下某户门，转身站在Y影中。数分钟後，有人打开门探出头。

    「谁……」

    门尚未完全开启，一双黑手套已迅速按住男子嘴巴，接着压入室内。

    是林知禹——案主吴映荷的前夫。

    警局笔录中，他是没有明确暴力纪录的普通人，但吴映荷在谘询中提及「他会让我以为自己发疯，明明是他C控一切」，这是心理C控的典型说法。顾沈翻查过调阅资料，发现林知禹曾数次更换手机号码，申请贷款与转卖共同资产，而这一切，吴映荷竟浑然不知。

    JiNg神暴力，远b肢T暴力难以量刑，却同样致命。

    林知禹被压在地板上，嘴巴被塞住，眼中满是惊恐。

    顾沈蹲下来，语气平稳而冷峻：「林先生，今晚，我来执行一次你逃避已久的审判。」

    他掏出一瓶药剂注S於对方颈後，林知禹在无声中缓缓昏迷。

    灯光摇晃，屋内空气黏稠如血雾。顾沈翻开那本黑皮资料本，上头详细列出林知禹的言行记录——包含录音、笔记、甚至受害者的手写日记影像。

    这份资料，从哪里来的？

    顾沈自己也说不清。他知道那是由「他们」提供的——那些在他脑中苏醒的声音，在他夜里眼角余光所见的另一个「他」。

    凌晨两点，顾沈回到谘询室楼上的宿舍。

    他脱下衣物，将那本黑皮资料本锁入柜中。他坐在镜前，深x1一口气。镜子中的倒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睡着了。」

    声音从T内浮现，却又不是他。

    「审问者报告：今晚执行成功，无多余变数。」

    另一道声音接续出现——这次偏温和些：「癒者建议：明日重新安排吴映荷谘询，观察其JiNg神状态变化。」

    顾沈闭上眼。黑暗里，一场人格会议悄然展开。

    他像是主持者，又像是傀儡。人格们各有分工：审问者判罪、执行者动手、癒者调整病患心理，而「主T」顾沈，仿佛只是个白天应对社会的假面。

    「我们的正义，仍是正义吗？」他低声问。

    审问者冷笑：「这世界的法律，对这些人太仁慈了。」

    癒者则淡淡说：「我们只是填补了制度与人X之间的裂缝。」

    无人回答他内心最深的问题：这一切，到底是他主动的选择，还是某个未知力量安排的剧本？

    清晨六点，顾沈照常出现在谘询室。

    今日第一位病患是十七岁少年，轻度躁郁与母子关系失调。他温柔倾听、适时回应，脸上无一丝夜里执行者的痕迹。

    谁也不会知道，昨天深夜，一名加害者正悄然消失於这城市某个角落。

    这是他的日常——双重人生，一面光明，一面黑暗。

    然而他隐约察觉，那些简讯、那些情报来源，正变得越来越JiNg准、越来越「剧本化」。

    仿佛，有人在他之上，C控这场夜的审判。

    午休时分，楼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穿着浅灰sE长风衣，戴着医用口罩，发丝紮成马尾，眼神锐利。

    「你是……？」顾沈一眼便认出那双眼。

    苏韶，南部警署法医，过去与他在北城有数次联手经验。她递上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正是昨夜他审判过的林知禹。

    屍T在河畔被发现，Si因为高剂量镇静剂与失温。但奇怪的是——

    「他身上没有挣扎痕迹，也无明显外伤，仿佛是——主动赴Si。」苏韶眯起眼，「你最近……有再重拾某些嗜好吗？」

    顾沈沉默数秒，嘴角g起一丝模糊不清的笑：「法医小姐，你不是一向相信证据，不信直觉吗？」

    苏韶冷冷回道：「所以我会查到底。包括——你现在的夜生活。」

    她转身离开，留下的是一室冷意。

    夜幕再度降临。

    顾沈坐在黑暗谘询室中，将今天病人的纪录逐一整理。他的手指在某段话上停留——

    「如果世界不给我公平，那我就自己审判。」

    他的手紧握，呼x1一沉。

    镜中倒影悄然浮现。那张与他相似却更冷峻的脸，露出决断的神情。

    「审问者，准备好了。」

    「今晚，有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