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第2/2页)

，虽然人流量大，但是很快就查到了江遇被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从c口领着出了漫展。

    乔温一觉得那人熟悉，把手机里上周六的照片拿出来给警察看做对比。监控里那个人拦了辆黑车，警察按照车牌找到了司机，说送到城西去了，再具体点就不知道了。

    城西是有名的外来打工者聚集地，那地方基础设施不全，监控就此断了。

    剩下的三个孩子家里人得了消息过来接，安慰乔温一不要着急。怎么能不着急呢？乔温一深切后悔那天撺掇着孩子出来玩，懊恼到要扇自己一巴掌。

    他跟着几个警察开车一路到了城西，拿着监控截图和江遇的照片到处找人问。这片地区比较乱，都是打工人，人际关系冷漠。只要不打扰到自己，谁也不在意邻居是干什么的。

    “没见过，不知道。”乔温一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了，他简直急得要哭。

    他抓住个路人就要问，失态得像个疯子。问到天黑，一无所获，江止一直跟着他，眼睛里含着泪。

    “不许哭，”乔温一急躁之下失了理智，有些迁怒，声音像在吼，“为什么不和哥哥在一起？为什么不看好哥哥？”

    江止怔住，他还没有被乔温一这么凶地对待过，被吓到了。

    乔温一看见他憋了气，想要不发出泣音来，眼泪却不受控制落了满脸，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愧疚很快涌上来，他把这孩子抱住，也忍不住酸了鼻子，亲着他的额头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急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对不起。”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乔温一腾出一只手去接，那边警察很激动地说着什么，他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只捕捉到“找到了……自首……医院……”这几个字眼。

    同来的几个警察找到他，带他到了公疗医院。

    乔温一上次来医院还是因为江止发烧，他跟着走到安安静静的病房里，江遇坐在床边，低着头和一个女警在问答。

    乔温一走近了才发现他脸肿了半边，一条腿上还打了石膏。那套白色燕尾服被丢在一边，乔温一无意看了一眼，上面大半溅了血。

    他眼前一黑，几乎要跪倒在江遇面前，惶恐又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眼泪终于掉下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会这样？”

    江遇被他的眼泪烫到，心里灼成一片沸腾的岩浆。他搂着乔温一的脖颈，语气里带着崩溃似的哽咽：“我杀人了。”

    乔温一疑心自己幻听：“什么？”

    旁边的警察忙把这个茫然又震惊的监护人带了出去，跟他说大概情况始末。

    “那个人把你家小孩哄出去，带到家里要实行侵犯。”

    乔温一失声喊道：“他才十三岁！”

    “没有得逞，”警察忙安慰他，“那个人在搏斗中被他捅了几刀，你家小孩以为自己杀人了，报了警要自首。”

    “那个人死了吗？”

    “还在手术，暂时还不知道。”

    “他该死！”乔温一咬着牙，勃然大怒，“变态、畜牲！”

    “事情的经过暂且就是这样，”警察说，“我们充分理解您的想法，详细情况等调查清楚后再说。”

    “那我孩子呢？他也受伤不轻，”乔温一追问，“他不会要坐牢吧？那个变态要伤害他，他属于正当反击啊！”

    “应该不会，再说这孩子还不到14周岁。”

    乔温一放了心，再进去看江遇，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江止抱着哥哥轻轻颤抖，应该是在哭。

    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出去，只剩下他们三个。乔温一走过去，搂着他们俩，要哭成一团。

    “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你？”他想给江遇来一巴掌，扫视他全身，竟没地方舍得下手，只得恨恨地拍了下床板。

    江遇拿惨兮兮的半边脸对着他，乔温一就说不出责备的话了。恰巧江止肚子咕噜了一声，他慌忙起来，问他是不是饿了，要去买饭。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搓着手看看他们俩。

    江遇知道他担心什么，出言安慰：“没事。这是医院，警察还没走远呢。你放心去。”

    乔温一这才转身出去。

    病房就剩下兄弟俩，江遇看着弟弟的眼睛，一脸严肃：“听着，如果明天警察有问你话，不管问的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摇头。要是他们问得急了，你就哭……没找你问的话就算了。”

    江止的眼睛还红肿着，茫然地看着他。

    “听话，照我说的做。”

    江止不理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乔温一买了饭回来，督促着两个孩子吃。

    未成年被猥亵太过恶劣恶心，每年都有这样的事件发生。但是乔温一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家孩子身上。他一直觉得江止比江遇容易受伤点儿，没想到居然是江遇被这样伤害到。

    江遇脸紫肿着，带着淤青，咬包子时张嘴有些费力，乔温一看了更加心疼。

    “你不要怕，”他怕这事会给江遇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很认真地宽慰他，和他讲，“不是你的错，你很勇敢。那个人最好是死了，他就该死！我没有看护好你，我也有错，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江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僵硬地点点头，乔温一以为他还在后怕，又宽慰了几句。

    江遇打着石膏行动不便，但是又不愿意在医院过夜，乔温一租了轮椅把他带出去。

    他的车就在停车场，到了地方，又十分小心把他抱上车。

    到了家，他才想起来忘了给和另外几个小孩说人找到了，估计他们几个也急。他今天赶到会场的时候小姑娘都急哭了，一直跟他道歉。

    “应该给李明磊他们打个电话，”乔温一说，“他们几个找不到你，急坏了。”

    江遇迟疑着，从口袋里掏出半碎的小灵通，已经开不了机了。

    “我打，有号码。”

    他电话打到曾如意那里去，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家小子回来就在哭。”

    乔温一又和李明磊通了几句话，叫他通知另外两个女同学。李明磊连连答应，想问问出什么事儿了，被乔温一含糊几句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