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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信心，他猜不透百年在想什麽。

    「你没有减轻自己的压力，家豪，你朝自己背上看了一下，看到数理和历史，觉得历史b较小一点，所以就拿起它尝试解决它，数理还在啊，你只是背着它假装它不在，事实上它一直在压着你。」百年的笑容越来越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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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要我完全放弃数理吗？达到完全对它视而不见的境界？」家豪被百年Ga0糊涂了，百年看得出来，家豪很想叫他不要笑了，但是却不想直接大叫一声「不准笑」，而固执地想用这场拔河赢过他，阻止他继续笑。

    家豪知道百年的笑有理由，所以才讨厌他笑。

    「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的确可以完全解除压力，但是我不认为你有那种修为，有办法把一件事完全抛开，所以我不会建议你那麽做。再说往後的人生会继续往你背上堆的压力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事在你的经验里可能连听都没听过，你也要抛开它们吗？如果你把头发剃光去找星云或证严就有可能，如果你不去找他们，y要用自己的方法粗鲁地想把那些压力直接丢掉，你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吗？」

    家豪静静看着百年，眼神再次探入百年眼中想找答案。

    「就是打开电视新闻以後每天会看到的事。」百年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不想面对帐单的压力，结果卡债压上来了，我不想面对告白被拒绝的压力，结果没有Ai的婚姻生活压上来了，我不想面对感情的压力，结果孤独压上来了，我不想面对生活的压力，结果Si亡的恐惧压上来了。」百年无奈地笑了一声，看着家豪说：「这就叫没完没了，就是因为有这种态度，那些人的人生才无趣。」

    家豪愣愣地看着百年，现在连手中的拔河绳都握不住，别说是胜过百年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叫我看数学和理化。」

    「对，因为我讨厌文科。」百年拿起数学课本放在家豪面前，看到家豪偷偷叹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很排斥数理，继续说：「你知道，我读书的时候也遇过跟你一样的抉择，我发现一个释放压力的好方法。」

    「直接选择自己最差的科目，抓起课本猛K？」家豪说。

    「很接近了。我找出压力的来源，迎头痛击。我最讨厌国文了，但是国文被当掉是一种可以列入校园七大不可思议的糗事，我不能被当，所以我就乾脆埋头读书用国文累Si自己，没想到反而感觉轻松许多。」

    「结果考得怎样？」不知不觉，家豪已经露出了一点点真面目，至少现在他是因为真的很好奇才这麽问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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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当掉了。」

    家豪一听，来不及掩饰似地微微笑了出来。「那根本没有用嘛。」

    「怎麽会没有用？我迎头出击，不管还没到来的那个结果会如何，我都很用力地战斗过了，不会对不起任何人。你听好啊，後悔其实b战斗更耗生命力，所以有机会就勇敢战斗，不要留到後来才悔恨。」百年继续努力地小题大做。

    「只不过是学校小考而已。」

    「不只。我告诉你，我今天给你上的课不管是用微观和宏观的角度来看都有用，用来面对长程或短程的计画都可以的。」

    「那…吴大哥为什麽不挑战一下，帮我复习文科？」家豪拿起历史课本推到百年面前。

    「少来，又不是文科弱的我要考试。」

    家豪又笑了，全身肌r0U似乎都放松不少，动作也多样了起来，百年注意到家豪的手指动作很轻柔，就像nV孩子一样。「如果我三科都不及格怎麽办？」

    「这就是人生的醍醐味啊，你要懂得品嚐。我又不是要敎你考第一名赚大钱变郭台铭，如果我知道要怎麽考第一名赚大钱变郭台铭的话，我早就自己去做了。」

    「你是家教老师吧？吴大哥，竟然不把学生的成绩放在眼里。」家豪眼里带着笑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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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没有放在眼里？我会好好帮你复习功课的。」

    「可是从帐面成绩看起来，你的复习可能会很没有效率。」

    「小鬼，如果你mama一个小时只付我六十，我就会让你看历史看到高兴为止，可是你mama付的是六十的十倍，不敎你点其他东西我会良心不安。」

    家豪的表情似乎暗了一下，不过马上又装出沉浸在开玩笑的轻松气氛中的笑脸。「所以是因为薪水的关系罗。」

    「什麽？」百年抬起头来，很敏锐地注意到家豪所有的武装又回到了身边，他甚至觉得自己几乎快被家豪的防护罩弹走了。

    「你说那麽多，只是因为你拿的钱多，因为我值你一小时六百元的服务。」家豪用手撑着脸，等着看百年接下来的反应。

    「那句话只是开玩笑而已。」

    家豪听了以後，静静地低头翻看数学课本，百年隐隐感觉到了弥漫在家豪身边的疏离气氛。他大大叹了口气：「你听不出来那是开玩笑吗？我花了好几分钟跟你大谈人生大道理，总得让我轻松一下耍耍嘴皮子吧？」

    「是啊，我知道。」家豪看似了然地点了点头，却又低低补了一句：「用开玩笑当理由谁不会？」

    百年一瞬间差点失去理智。他到底招谁惹谁啊？为什麽要低声下气服侍一个娇生惯养，神经又纤细地跟蜘蛛丝没两样的老佛爷？不过他後来又冷静了下来，毕竟是他自己决定赚这个钱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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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说错话了好吗？把我们的相处转化成一小时六百元这种肤浅的概念，我承认这话是有点不太好听。」

    家豪瘪了瘪嘴，还是不愿意搭理他，百年叹了口气。这小鬼，简直跟nV孩子一样麻烦。「你想处罚我吗？你想怎麽样，你说好了，不要闭着嘴巴生闷气，这样会给我很大的压力喔。」

    听到百年说自己是他的压力，不知为什麽似乎软化了家豪，他瞄了一下百年，说：「罚你把这礼拜的家教费给我。」

    「不会吧？」

    「要不就当马给我骑。」

    「不会吧？」百年叫了出来，分贝大概是刚刚的一倍。当家教还要让你这样糟蹋噢。

    「开玩笑的。」百年的惊讶表情给了家豪扳回一城的快感，他偷偷笑了起来。

    刚刚百年的叫声惊动楼下的舅舅，没多久，他们就听到啪哒啪哒的地板鞋脚步声，然後舅舅出现在房间门口。「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啦，舅。」家豪说。

    「我听到老师说不会吧，什麽事情不会吧？」舅舅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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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我当马给他骑。」百年指着家豪向舅舅告状，虽然他知道这个抗议绝对会被无视。

    听到百年竟然这麽直接就把这件事说给舅舅听，家豪有点慌了，他拨开百年指着他的手说：「哪有？我是开玩笑的，我刚刚就说了。你也有开玩笑啊，我就不行吗？」

    「不行，因为我开不起玩笑，我受伤了。」百年说。

    「你骗人，开不起才怪。舅，他在乱说。」家豪看百年装成正经八百的样子，努力想揭穿他的假面具，把课本卷起来抵在百年的手臂上又戳又推，但是百年还是不肯松口，偏要说自己很受伤，家豪终於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家豪和家教相处地和乐融融，而且还又笑又闹，对舅舅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景象。「你没事吧，家豪？」

    「嗯，没事。」家豪认真地回答舅舅。

    「我有事。」百年说。

    家豪又笑了几声，然後拍了拍课本说：「管你的，快点帮我上课。」

    看到自己完全被排除在欢乐的气氛之外，舅舅也只好m0m0鼻子说：「那…我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