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3 (第1/1页)

    走回办公室的路上，祺对自己刚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懊恼。

    唉，我又越界了……这次，会怎麽样呢？但是，曦那句话又是什麽意思……分开的时间，又到了吗？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总可以让人陷入难以言喻的恐慌。把她从那种慌乱中拉出来的，是Emily。

    Emily─你跟学姐还好吧？她进办公室的脸sE简直是……九条命都会被吓Si。

    手机萤幕上，Emily的字句让祺的表情放松了。

    祺─不过你活得挺好的不是吗？她只是看到我跟那男的在一起不开心罢了……可能还加上工作吧，我想。

    祺用平常打闹的方式回应。

    Emily─工作喔……应该会因为新来的心理师轻松不少吧！她也是个人才，听学姐说他们以前一起实习过，好像很熟耶，她跟你一样都叫学姐「曦」喔！

    祺看着手机，那些字句突然显得刺眼，筱容跟曦一同走进医院的画面再次浮上心头。

    祺─是喔，晚上我再问问她好了。先工作了，再聊。

    最後，祺决定装傻。

    第一次，祺感觉到原来时间可以走得如此缓慢，整个下午，她都在努力的要自己别去想筱容的出现，但那只出现短短几秒的惊鸿一瞥，却怎样都挥之不去。

    医院很大，但当两个人在同一科里时，好像又没这麽大了，反而小到连在厕所都可以碰面。

    「那个nV生，是你现在的对象吗？」在曦低着头洗手时，筱容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抬头，筱容似笑非笑的脸庞出现在镜子里。

    「很重要吗？」曦对着镜子里的人问。

    曦没有料到，自己竟是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四个字。

    「重要，也不重要。」筱容走上前，打开水龙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镜子里的曦。

    曦把手上的水稍微甩乾，cH0U了张纸巾把手擦乾，没有多看筱容，准备离开。

    「曦，你恨我吗？」在曦把手上的纸投入垃圾桶时，筱容伸手拉住正要离开的曦。

    「不重要了。」曦没有犹豫的把手cH0U离，推门准备离开。

    但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我不知道你为什麽出现，也不知道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但我想，你是故意的吧？」曦没有回头，说话的语气是冰冷的。

    「你想做什麽我管不了，但请你离祺远一点。」没有给筱容接话的空间，曦继续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

    整个下午，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浮气躁。

    我到底在烦什麽？是害怕祺误会吗？还是因为看到她跟赵令诚走在一起？为什麽，筱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又为什麽，她要选择跟我同一个医院？她到底想做什麽？跟祺一样，曦也陷入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同样也是Emily把她拉了出来。

    「学姐，你还好吧？你今天下午脸sE很差耶。」Emily小心翼翼的看着曦问。

    「没什麽，事情有点忙不完。」曦随便找了个藉口搪塞。

    「段心理师来了之後应该会慢慢b较好吧，感觉她很厉害耶！」Emily又说。

    「嗯，会吧，她很厉害。」曦说，她一直都没有怀疑过筱容的专业，从多年前实习的时候就是，当时的筱容，和她一样是老师们眼中的「可造之才」，经历了许多年的磨练，看着筱容改过的报告，曦不得不承认，从筱容那里出来的东西，有时已经超越一个「心理师」的程度，甚至b一些刚毕业的住院医师更具专业度与客观。

    在下班之前，曦照惯例打开信箱做最後的确认。也如她所料，明天门诊个案的衡监报告准时出现在信箱里，寄件者是筱容。

    主旨：明日门诊个案衡监报告

    收件者：夏雨曦

    寄件者：段筱容

    曦：

    附档是明天门诊个案的衡监，你看一下有没有什麽问题，有的话可以再提出来讨论。

    曦没有点开附件，也没有回信的打算，只是按下萤幕右上角的小方格，直接关了视窗，关机离开。

    走到停车场时，她看到祺开门上车的身影，脸部肌r0U自然的放松，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迟疑的也上了车。

    「等很久了吗？」曦一上车就问，即便她已经知道答案。

    「没有，我也才刚上车。」祺看着曦，脸上的笑容有些僵y。

    曦看着不发一语的祺，祺把视线投向窗外。

    「先去吃饭，好吗？」曦主动开口问。

    祺点头，曦把车开离医院，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没多久，曦带祺到了一间在郊区半山腰的餐厅。

    「走吧。」曦牵着祺的手进了餐厅。

    祺心里许多问题，夹杂着错综复杂的情绪，想说的话却总在意识到她们之间「没有关系」这点後，被y生生的吞了回去。

    席间，谁也没有说话，任由沉默凝结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最後，曦放下刀叉，看着祺。

    餐具碰撞的声音让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但她始终没有抬起头看曦。

    「小猫，不要想太多，什麽都没变，也不会变，好吗？」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祺缓缓抬起头，对上曦的眼神，从未出现过的焦急和热切，让祺急忙把视线转向窗外，她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样的曦。

    你所说不变的是什麽？你对她的感觉？你跟我相处的模式？我们还能这样多久？我还能待在你身边多久？祺把这些留给自己，最後只用四个字回应：「我知道了。」她说。

    彷佛感觉到祺的不知所措，曦轻轻的叹口气，举手找来了服务生，说可以上甜点了。

    一直到曦把车子在车库里停好，两人都没有说话。

    「小猫，你都没有想说想问的吗？」曦关了车灯，熄火，在开中控锁前问。

    「要问什麽？要说什麽？」祺问，视线始终没有对上曦。

    曦无言以对，她知道，祺说得没错。

    「我没有忘记我们的规则，也请你别再b我越界。」祺说完，自己开了车门的锁，下车。

    曦看着祺的背影，轻轻的叹气，她怎麽会不知道祺在说什麽，是她自己在一开始订下了规则，也曾经用这个「规则」推开了祺……

    在电梯门开启前，曦伸手从祺身後环住她的腰，「对不起。」她说。

    祺愣住，但此刻的她，不愿再继续沉沦在曦给她的温暖，她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吧，电梯来了。」说完，她迈步往前，离开曦的双臂之间，没有犹豫，彷佛也强迫自己离开了曦的温柔。

    那个晚上，祺第一次背对曦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