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缺点脑 (第1/1页)

    许聿森还记得，高三那年他被选进了苍鹭娱乐的第一期练习生。徵选那天b想像还紧张得多。

    那天是周六，季节刚准备走入秋天，虽然已经傍晚了，但气温还是很高。他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看着窗外的景sE从老式住宅滑进一栋栋商业大楼之中，一幕幕刷过眼前。

    他心里想，自己几乎没来过这一区，上一次还是国小时他爸带他们全家来逛百货，吃了一顿没记住味道的午餐。他不太习惯看着这样的风景，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这城市的某些地方并不是为他这种人建设的。

    他低头，张了张手指，看着自己掌心的水渍慢慢乾了，又冒出一层薄汗。

    公车到站时，他手机震了一下，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是小安。

    小安：我到超商了，要喝什麽吗？

    他没点开，只盯着那一行字愣了好一会。

    今天他们约好一起去剧场看戏。可他不会去，而她还全然不知。他一直想找个时机跟她说，可每次到了该开口的时候，他就又退缩了。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看向身前那栋建筑——梦开始的地方。

    自从收到苍鹭娱乐初选通过的信件後，他总觉得这一切像假的。那封信透着淡淡的高级气味，m0起来很舒服。他很好奇，连信封都讲究的经纪公司，真的会在意像他这样没背景的高中生吗？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今天要鼓起勇气，起码走完整个徵选流程。如果真的没选上，那也得是因为自己没有才能，而不是连试都不敢试。这是小安教会他的第一件事。

    他在座位区等了很久，周围坐了许多跟他同年纪的男孩，他专心回想吉他的指法，忽然，有人点了点他的肩膀。

    「你的自选表演是什麽？」他漾着笑容，大大的眼睛弯弯的。

    「吉他自弹自唱。」

    「喔——你会弹吉他啊？好厉害。」他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发。「我的自选表演是假装自己是一台吹风机。」

    沉默了一阵，许聿森正在脑里组织文字。

    「好，祝你顺利。」

    他跟Luke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里想着：可惜啊。这人看起来很温柔、好相处，人又帅。全身上下都不错，就只有一个缺点，

    缺点脑。

    ??

    「他那时就对我说祝你顺利，听到这句我真的快要笑Si。」

    Luke一边讲，一边夸张地b手划脚。颜予安握着摄影机，镜头晃得厉害，因为她忍不住笑，全身都在抖。

    「那是甄选的时候吗？」坐在Luke旁的Axel语气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听起来很怀疑这事的真实X。

    「对啊！」Luke点头，「重点是我根本就在开玩笑，谁会没事去演一台吹风机啦？」

    「我怎麽知道？你第一句就说你要演吹风机欸。」许聿森嘴角cH0U动。

    「再强调一次：谁会去演一台吹风机？」Luke说。

    许聿森转头看向她：「我高中表演课时就演过啊，对吧？」

    她愣了一下，然後按下录影停止键。

    「卡。」

    把摄影机放下的瞬间，她笑着说：「我怎麽不记得我们表演课有演过吹风机？」

    「欸？你们是高中同学喔？」

    「对喔。」

    而她只是低头看着摄影机里的刚刚拍的回播画面，他笑得有点傻。

    今天是纪录片开拍的第一天，许聿森约来了NOIA的成员，想拍一场聊天的片段，还原他在NOIA时期的模样。

    她一开始真的很紧张，脑子不停想着访谈顺序。还好NOIA的大家都很好相处，气氛b预期中融洽许多，拍摄也顺利进行着。

    「你跟高中同学还有联络？」Luke凑上来追问，「我记得刚开始培训时你不是说，你在班上人缘很差，几乎没什麽朋友？」

    他贱贱地笑了一下，眼神里都是促狭。

    许聿森愣了一下，没回话。反倒是Axel接话：「我记得。那时你问他怎麽了，他还讲了句很经典的话——」

    「我来说、我来说！」Luke举起手，作势清了清喉咙，「咳咳，我连一个朋友都留不住——不行，实在太中二了……」他还故意模仿当时许聿森Y沉的样子，说完自己先笑出声。

    「啊，这段要不要再说一次？你要录进去吗？」Luke撇头看着颜予安。

    她听到这句话时笑容都僵了。

    「……因为她现在刚好在做导演，所以才找她来啦。」他慢慢说。

    「是喔，还以为你都没跟同学联络了。」Luke又喝了口水。「讲到徵选那时候，真的很怀念耶——没想到十年就这样过了，大家都从小P孩长成老P孩了。」

    十年。

    颜予安听见那个数字，心口微微一缩。

    刚好是他没解释就消失的那一年。

    「对啊，大家都变了。」Axel说，「啊，但Jayce还是一样很王八蛋。」

    Jayce的名字一出，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你跟Jayce现在还好吗？」Axel视线转向许聿森。

    许聿森看着桌上的玻璃杯，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就那样。」

    「虽然大家现在都各自忙了，平常根本不太会碰面，但我觉得——你们还是要聊一下。」Luke说。

    「……那Jayce现在还好吗？」许聿森反问。

    「也是就那样，脾气更糟了点。」Axel说。

    「还一样就好。」

    颜予安记得Jayce这个名字。

    许聿森是NOIA的主唱，而Jayce则是饶舌兼队长。粉丝对许聿森的评价是：行走的费洛蒙、歌神、颜值担当。最多人在说的是，许聿森更适合当队长。

    而Jayce则因为频耍大牌、脾气火爆，三不五时就被各大媒T抓去炒作。

    曾经有次被狗仔队跟拍，他发现後直接抢走相机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好几下。据说那时他对狗仔喷的话，吓得那狗仔请了半年的长假，後来辞职不g了。

    光听这些事蹟就觉得是个狠人。

    他们一个稳重冷静，一个张扬反骨，几乎是团T里的两个极端。虽然表面上三观南辕北辙，实际上在节目里却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团内最强烈的对立，也成就了最闪的火花，这不就是最好嗑的CP吗？

    NOIA最红的那阵子，她甚至看过讨论串的Hashtag：#SJ派、#JS派的CP标签。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清楚这两派到底有什麽差别。

    所以——他们闹不合？她有点无法想像。

    「……你也知道Jayce这个人，他是不会主动低头的。」Luke说，「但我觉得，他应该在等你去找他讲开，毕竟以前跟他最好的是你吧？」

    这话传进许聿森耳里，有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