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承诺 (第4/4页)

站在走廊尽头的顾青墨，轻轻点了点头，朝他走去，“席德说他今天会一直等你回来，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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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义务在场。”顾青墨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摇了摇头。

    从来就不是争执的人，看着顾青墨的眼神，确定了他的决心，柳莹轻轻摇了摇头，走之前轻轻拍了拍顾青墨的肩膀，“欢迎回来。”

    “你也是。”顾青墨笑了笑。

    如果不是因为牧浅的事，此时此刻看到柳莹，他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庆幸。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薄远的办公室走去。

    “好久不见。”牧浅笑了，“好久不见，你的算盘打的一天比一天好了。”

    “谢谢。”薄远洋洋得意的坐在办公桌上俯视着牧浅，“所有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内。需要我向你介绍我绝妙的计划吗？”

    “薄远。我说过，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我可以确保你绝对的安全。但是仅此而已。我不会帮你复仇，你的仇恨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知道，因为这样会脏了你的手。”薄远扯着嘴角笑了，“你，和你光明的未来。你清白的良心。关心你的家人。你知道听在我耳朵里都是什么吗？Bhbhbh……都是屁话。你猜怎么着？你干净的手还不是弄脏了，你清白的良心……”

    薄远看了一眼顾青墨跛着的左腿，“你亲爱的男朋友的腿上会永远留下你施暴的伤疤。我拿到了我想要的资料，你，你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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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没话可说。”牧浅从口袋里掏出闪耀着的古铜色的五芒星，重重的砸在了薄远的怀里，“你，和你完美的计划，一起下地狱去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后悔。我们两清了，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牧浅的眼里闪烁着冰冷的火焰。极度低温下被冰灼伤的感觉和被火焰灼伤一样，一开始是一片白光，随后是疼痛，没有来源的疼痛。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安静的疼痛。

    顾青墨不敢看牧浅的眼睛。

    “你要划清界限？你，要划清界限。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先是低沉的，压抑的笑声，随后笑声炸了出来，溢满了整个房间，“你说的好像很好听，我触碰到了你的底线，你暴跳如雷和我划清界限。实际上呢？你只是不在乎。你认识了三年的救命恩人发生了什么，我手底下的人会发生什么，你亲爱的男朋友会发生什么。为了‘良心’两个字可以丢下的东西，对你来说本来就一文不值。你知道你是什么吗？反社会。”

    “说到反社会，让我给你随便从反社会测试列表里选几个标准。第一，表面的魅力。”薄远开始嗤笑，“第二，病理性说谎。告诉我，你说过一句实话吗？第三，控制力强。你仔细想想，在你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感到强迫性的需要满足你的欲望。第四，犯罪能力强。第五，性生活混乱。第六，缺乏同情心……”

    “还要我继续往下念吗？我不管你怎么给自己添枝加叶，怎么说服别人你充满了同情心。事实证明，在伤害‘你爱的人’的时候，你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薄远说着，紧紧的盯着顾青墨的腿，“我都听柳莹说了。你那一枪有多果断，有多干脆利落。连解也这样的反社会都信了，你就是个疯子。”

    “你这个精神病态的反社会！反社会！”

    牧浅回身的动作顾青墨都没有看清，下一秒薄远已经被拎着衣领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你看着我做什么，动手啊。第七项，冲动，控制不住自己。”

    牧浅抬起拳头，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薄远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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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脸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薄远品尝着嘴里的铁锈味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再来，再打我一拳，把你的愤怒告诉我！”

    这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薄远的右侧脸颊上。

    “下命令吧。接下来我要怎么做？”牧浅轻声说。

    薄远想说什么，但是他止不住自己的笑声。

    “薄远，你在高兴什么？”

    薄远还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努力的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笑声。

    “让我告诉你你在高兴什么。”牧浅贴在薄远耳边轻声说，“曾经你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愿意为了你所有的需求赴汤蹈火，愿意为了你做出最疯狂的事。那个没有你我的状态，那个看不见自己的激烈，对你来说，这就是友情。但是后来，他变了。他不再把你当成他世界的中心，开始解除别的人，发展自己的事业，关心自己的未来。但是你可以说服你自己，曾经他不成熟，情有可原，因为他没有任何记忆，就像初生的婴儿，你真的是他世界的全部。他只是恢复了记忆，成熟了，重新获得了自己的快乐和自己的悲伤。但是就像他保证的一样，他没有变，你依旧是他最好的朋友。”

    “直到帮派的威胁再次发生。明明曾经他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你的悲痛就是他的悲痛，你的仇恨就是他的仇恨。但是现在，就算你求他，他都不愿意出现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他却不在乎了’？你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终于，牧浅的声音扬了起来，“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你可以当面和我对峙，你可以告诉我，你受伤了，你想要知道我的回应。但是，你偏不，你一定要组织一场让你所有在意的人都陷入生命危险的精神变态测试。你一定要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在乎。薄远，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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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在乎吗？”薄远抓着牧浅的手腕，轻声说。

    牧浅冷笑了一声，就要站起来，却被薄远死死的抓住。

    “你在乎吗？”

    又一拳，重重的落在了薄远脸上。薄远擦掉生理性的泪水，直直的盯着牧浅愤怒的眼神。

    “曾经你的诺言，在你‘年幼无知’的时候许下的诺言，还作数吗？”薄远说，“如果你坠落了，我会接住你。”

    “我快要摔死了，你再多等一秒我就要摔成rou泥了。你已经被卷进来了，到时候怕不是要溅你一脸血。如果你还在乎，当初的承诺还作数吗？”

    长久的沉默，最终，牧浅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同意帮你，不是因为当初的诺言。当初我只承诺了我会接住你，没有承诺过我会搭上自己和你一起送死。”牧浅缓缓的说，“我要让你意识到，你从太高的地方摔下来了，想要救你，我很难活下来。”

    “我帮你，是因为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