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拼凑而成的，这个我(2) (第1/1页)

    ???

    喊下A的那刻，裴育瑾的眼神、表情、举手投足的状态都变了。

    不只是表面的状态，连他的心都已经不是裴育瑾。

    此时此刻，他的所有都是属於另一个名字的人。

    他看着对街的少nV，脸上有着庄尚杰的无法言喻，眼底含着庄尚杰对少nV的情意。

    裴育瑾没Ai过，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就是庄尚杰。

    所以在他的眼底里，就只有那个叫作沈孟荷的人。

    但，身为庄尚杰的他却感受不到和对方同调的情感。

    饰演沈孟荷的演员眼神飘移，几乎不敢正面直视他，整个人在镜头前看起来也无所适从的。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的时候一声饱含怒气的「NG」让一切都终止了。

    他收回了所有释放的情绪和情感，看着少nV在听到NG以後马上露出懊悔的表情，但是却又紧抿着嘴唇的倔强。

    虽然演员NG是常有的事情，但面对新人演员屡次的NG，不止磨去在场工作人员的耐心，连导演也因为演员表现不佳感到烦躁不已。

    裴育瑾和少nV走到导演面前，少nV惭愧地低着头，屡次的失败让她连道歉都没有脸。

    「你行不行啊？连一句台词都没有，只是要你拍一个画面，这很困难吗？」导演气到一张黝黑的脸都红了，他握紧手里的分镜剧本指着少nV大吼：「你是不要演还是真的演不出来？你当初是怎麽通过试镜的？真的不演就别浪费时间了！」

    裴育瑾敏锐地注意到导演yu举起手把手上的纸本丢向少nV，想也没想地跨了一大步，正好挡在少nV面前，挥舞过来的纸本就这麽砸到了他的腹部。

    裴育瑾捡起地上的散开的纸本，整理好後态度恭敬地还给了导演，导演不发一语地接回。

    裴育瑾余光看向少nV，发现对方无畏的目光时不禁一怔，好像从少nV的眼神中看到了另一个人也曾经露出这样的眼神。

    ──「不是这样的。」

    即使害怕，却仍然无惧和坚决的眼神。

    顿时，他感到喉咙一涩。

    听到导演的咳嗽声他迟缓的回过神，看到一旁的工作人员拿着水壶踌躇不前，他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水壶递给导演，客气地问：「林导，可以给我们五分钟吗？我想跟舒瑀谈一谈。」

    导演深吐了口气，不耐地挥了挥手，「随便你，我出去cH0U根菸。」与牟舒瑀擦身而过之际，他顿下脚步，「我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等下再NG一次你也不用演了。」

    裴育瑾清楚看见牟舒瑀握紧拳头，强忍着不甘的神情。

    在导演离开後，裴育瑾走了几步後发现对方好像没想跟上，他拉起她的手腕，牟舒瑀这才跟上他的脚步。

    俩人到了休息室，裴育瑾把门稍微带上後维持虚掩，而Jack则站在门外留意是否有人经过。

    一进到休息室後，牟舒瑀深x1了一口气，毫不畏惧地盯着他问：「你有什麽话要说？」

    「牟舒瑀。」

    裴育瑾扬起了唇，亲眼看到在自己叫住她名字以後，她眼里马上流露出防备。

    其实会叫她来也没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见当下气氛紧张，身为共演者的他若袖手旁观也不是一件好事，为了缓和当下的气氛他只好把牟舒瑀单独叫过来。

    除此外，有一点令他感到想不透和在意的事。

    试镜当天，他曾经目睹过牟舒瑀是如何展现演技从试镜中脱颖而出，也亲眼看到她在试镜结束那一个瞬间马上换上怡然自得的微笑。

    当时看到那样的牟舒瑀，裴育瑾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她是一个天生要吃这行饭的人。

    「那天试镜的时候，我有看到你的表演。」

    「所以呢？」

    牟舒瑀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裴育瑾没有遗漏她眼底对他的提防。

    裴育瑾很确定的是，牟舒瑀是一个很擅於掩饰自己的人。

    裴育瑾漫不经心地靠上墙壁，双手环抱着x口，唇角微微g起，「被人丢弃的恐惧，你诠释得很好。虽然念台词时有点生y，但你那时候的表现非常投入，连我都在那个当下和你的情绪产生了共鸣。」

    话一说完，他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可笑。

    与其说是共鸣，倒不如说他确实T会过这样的心情，所以更能和她的情绪产生连结。

    牟舒瑀想也不想地回：「只是有类似的经验罢了，根本不是我在演戏。」

    当听到牟舒瑀说的话後，裴育瑾不禁感到愕然。

    原来，被抛弃过的人不是只有他。所以，他们同样是被抛弃过的人吗？

    裴育瑾面露所思，视线落在面前的少nV脸上，心底升起某种微妙的感觉。

    半晌，他低哑道：「无论是不是因为你有经验才能诠释出当时的心情，你都因此得到了角sE，这就是你的实力。」

    裴育瑾对她的肯定反而戳到牟舒瑀的痛点，因为频频NG和接下来拍摄的压力，她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如果是这样，那刚刚的拍摄的戏分我又该怎麽办？我又没有谈过恋Ai，我要怎麽让自己演出自己喜欢你的样子？」

    牟舒瑀突然流露出来的真实反应让裴育瑾一怔。

    如此真实、如此坦率、如此自己。

    有一瞬间，他心里涌起一丝欣羡，羡慕自身的自我是这麽真诚的人。

    裴育瑾自嘲一笑，随即马上恢复平常的笑容。

    「那你就喜欢我啊。」

    他的回应是这麽理所当然，却又是这麽可笑。

    牟舒瑀先是错愕，随即感到气恼，「你神经病啊？我不认识你怎麽喜欢你？难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能演出来的吗？」

    他理所当然地笑了，「我是喜欢你啊。不是演戏，是因为我就是庄尚杰。」

    不是裴育瑾，而是喜欢身为庄尚杰的他。

    只有不是裴育瑾，他才有被喜欢的资格；只有不是裴育瑾，他才能够感应到庄尚杰的情意，这是他跟着庄尚杰的心找到的答案。

    「所以你也只要把你自己当作沈孟荷。你，就是沈孟荷，不是牟舒瑀。」像念咒一样，他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什麽都不要想，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够了。」

    唯有看着彼此，他们才能够在彼此的身上找到答案。

    牟舒瑀一怔。在她脸上的错愕只持续了几秒，在那之後，她的眼神慢慢有了细微的变化，就像是领悟了什麽。

    裴育瑾看在眼底，也明白她懂了。

    抛下牟舒瑀她才能够成为沈孟荷，跟着沈孟荷的心，她也会找到答案的。

    如他所预料的，再次开拍後，牟舒瑀完全的抛开自己。

    当他们对视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属於沈孟荷的情意，庄尚杰和沈孟荷两人是两情相悦的。

    但当真切感受到彼此情意的下一个瞬间，导演喊了卡。

    喊卡的同时，裴育瑾的眼眸闪过了迷茫，似乎还无法cH0U离庄尚杰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