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夜行者 (第1/1页)

    午夜十二点一刻，台北天气转凉。街头霓虹微闪，高架桥下的Y影堆叠如沉默的墙。城市进入另一个节奏，喧嚣退场，只余机械的呼x1与轮胎滑过柏油的低鸣。

    柯明身穿深sE帽T，靠墙而立。手中握着一支黑sE钢笔——改装後的脑波记录器。

    这是他连续第七夜的行动。

    不是观察，而是介入。

    他不再只是知情者。他开始主动，g预这个世界的运转。

    【脑波外放实验】

    顶楼风大，他在一栋废弃公寓上搭建临时测试点。假人、导电贴片、感应绕线，分布於半径50公尺内的各个方位。

    他测试三种强度：

    低强度：g扰记忆，造成注意力模糊。

    中强度：刺激脑g，引发失衡与短暂晕眩。

    高强度：释放震波式g扰，会导致情绪爆裂、心律混乱，甚至意识崩解。

    结果很明确。

    5米以内：JiNg准打击。

    10米内：影响稳定但开始衰减。

    20米外：效应稀薄。

    30米以上：仅留余震与感知紊乱。

    但每一次高强度放送，也像反弹的波刃伤他自己。

    他曾在连续出手後鼻出血、呕吐、头痛到无法站立。这不是神力。是赌命。

    於是他订下规则：

    「每晚出手不超过一次，严控强度，不针对私人，不介入家庭，不制造永久伤害。」

    但这些，是实验室的纪律。到了街头，情况往往没那麽简单。

    【永和仁Ai公园】

    那晚，一名男子尾随一位慢跑的nVX。先是调戏，接着伸手拉她衣袖。周遭人群散去，四下无人。

    柯明站在七米外的Y影里，帽缘压低。

    脑波：中强度，定向发送。

    男子脚步踉跄，像被酒劲突袭，摇摇晃晃地後退三步，忽然重心不稳，一头栽进池塘。

    落水声惊动行人。nV子拔腿而逃，男子挣扎着爬起，泪水混着池水，转身奔逃。

    柯明站在黑暗里，表情不动。这一夜，他「修正」了一点什麽。

    但内心却没激起一丝波澜。

    【捷运站外的骗徒】

    新店捷运出口，一名男子身穿白衬衫，自称是医疗器材业务员，向一对老夫妇推销「磁场健康垫」，原价八万，现场特价一万五。

    柯明靠在对街墙边，观察数分钟。

    当老夫妇掏出钞票那刻，他调整频率，输出中偏高强度脑波，瞄准骗徒後颈。

    男子手一抖，神sE突变，嘴角微cH0U，话语变得含糊不清。

    「这个…这个……治……病……欸……」

    老夫妇脸sE惊疑，收起钱匆匆离去。男子目光游移，惊惶逃逸。

    现场只余一张摺叠椅和散落的传单。

    柯明轻声道：「诚实是对的选择，不是因为怕报应。」

    【万华违法赌场】

    一栋旧公寓，三楼常有人进出，无招牌，无灯号。

    柯明潜伏三晚，记录门禁与出入时间。第四晚，他潜上隔壁楼顶，远距锁定赌场主桌。

    模式：复合式g扰——低强度g扰＋高频共振波。

    不到十分钟，赌桌失控。

    有人指控对方出老千，有人按错筹码，有人神sE恍惚地站起怒吼。推挤、拳脚、砸椅……混乱蔓延。

    警车十七分钟後抵达。整栋楼宛如扫荡後的火灾现场。

    柯明在楼顶远观，夜风吹起他帽沿。他没有快感。

    只有一句问题，低声自问：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错误的正义？」

    【第十夜：冷却】

    内湖科学园区，霓虹如水。

    柯明观察三个小时，却未出手。

    一名飙车的外送员、一名偷拍nV生裙底的青年、一名大声辱骂母亲的少年。

    他没有举动。反而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厌倦。

    他不是神。他没有资格审判每个人。

    回家後，他打开笔记：

    有效距离：12.8米

    最佳出手：5~10米

    放S上限：30米高强度

    使用後副作用时间：2~3小时

    最佳时间段：凌晨1点至3点

    他在笔记最下方写下新规则：

    「不为出气，不为道德凌驾，不为英雄幻觉。

    出手，只为守住不该被伤害的那一线。」

    他站在yAn台，城市万家灯火。车声远去，人语稀微。

    他的能力，足以让他成为一个看不见的神。

    但他不想成为神。他要保留人味——即使那意味着挣扎、怀疑与界线的痛苦。

    他对夜sE低声说：

    「这城市容不下神。但也不能只有恶。」

    然後，他关上灯，进入沉睡。

    夜里无声。他的梦没有波动。今夜，他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