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拟鲉(民国小妈)_第二十八章 黏土(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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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黏土(下) (第2/3页)

 五五问,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好奇。

    面前的银制餐罩像一面哈哈镜,镜子里的他眼中不仅装着猎奇,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滴答,这让岑典想到暗黑溶洞里倒挂的钟乳石,石尖的水也爱滴答。

    瘆人的声音。

    他想用主动掌控讲话的方式把岑典接下来想做的一切动作压下去。

    不自信的皇帝才会想要直截使用强权。

    不如他愿,岑典回答,“老调常谈,有人说你风流成性,为人仗义,对待女士有风度,对待前辈有礼教,传久了,大家总是这么说,茭白就常常给我讲这些。”

    “茭白是?”

    “辛茭白,刘乡乐的老婆。”

    “噢,那个钟表之家的少东家,我前不久才向他订了许多钟表,难订,他总说没货,生意太好。”

    似是联想到订货的种种不易,五五叹口气,把书重新捧在手上。

    “谷声惭愧,不过他们说得对,传言都是真的。”

    目光投在书里,仿佛自言自语,他想把话题风趣掰回原地。

    不过在岑典眼里,对别人讲的笑话不笑,也是一种回答,她喜欢看到别人窘迫的样子。

    他着急了,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有些露怯,于是把自己埋在书里,不想让狡猾的岑典发现。

    彩色黏土被做成土娃娃,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娃娃已成型,它站着,穿着白衬衫,侧胸处一块红色的伤疤,看起来还在流血,是个怪异的土娃娃。

    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脚边摆着一个大铁球,有他的一半高,黑色铁球上拴着铁链,链子的尽头捆在娃娃的手腕,像是要把故意做得很纤细的手腕扯断。

    铁球边还有一个女娃娃,没被拴住,一席紫色的垂地礼裙,初见雏形,可没加表情,岑典现在正准备要做。

    腾开地方,岑典把碍事的男娃娃挪到左手边。

    恰好,能让身后人清楚看到。

    捏起一块绿色的黏土,和一点黑色混合,搓成深绿色的小条,岑典均匀把它们分成同等的两份,压成圆球,这是女娃娃的眼睛,接着要做眼睛里的高光。

    买鱼总是要买水亮眼睛的鱼,这样新鲜,没死多久,混浊的则是死了许久。这是菜市场的常识,可总有商家利用常识故意把混浊眼睛的鱼泡进药水里维持他们的新鲜。

    这是在假装,是一种骗局,让人想要彻底揭穿。

    岑典一心二用窃看着反光中五五专注看书的脸。

    “也有人说你一身的戾气,温柔风度全是幌子,实际上胆小懦弱,是个感情骗子。”

    话落,她看见五五抬眼,然后被苦哈哈的娃娃吸引了注意。

    “怎么……说的?”不久,他轻声寻问,非得知道答案似。

    掌控的力度如同瓷器快要碎裂一地,大清亡了,现在的世道可没有皇帝。

    他将被岑典牵着鼻子走。

    “这你就要去找张铭章,他今早派人来求我,教教他水仙该怎么养。”

    岑典兴高采烈地把张铭章卖了,继续说,“他的人告诉我,张铭章一夜未睡。我心想张铭章常常一夜纵欲,一夜未睡不奇怪,但那人又说张铭章拿了一把维多利亚刀,在水仙花前趴了一夜。”

    “诶,”岑典突然转头,灵巧的双眼放光,直勾勾对上五五幽暗的眸子,“你说,是多么坏的坏蛋,才会刁难人三天内把洁白的花儿养成血色?”

    她的手依旧捏在桌上的黏土,但她的身子侧着,手臂显得更加修长,倾斜的弧度像是大理石做的直滑梯,纤长亮丽。

    手腕处的翡翠手镯因为她突兀的动作,从小臂上滑下来,叮的一声哐当在茶桌上,余音安静回荡着。

    “是,拿我的交代当玩笑的人们。”五五缓缓说,语气带着思考的节奏。

    想了很久,这句话有些拗口。

    他在斟酌着用词,仿佛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明明在骂张铭章的话,却说在岑典身上,不掩饰地敲打她。

    那天傍晚岑典裹着窗帘要出房间,手搭在门把上,五五意外叫住她,她还以为是舍不得。

    “以后别再来这。”“为什么?”

    “这不是商量。”他理所当然般,“是命令。”

    笑他的一本正经,岑典唇角微扬,这明明,像是请求。

    于是隔天她就来了,给他留下了大片的火烧云。

    听懂五五的指桑骂槐,她装听不见,安抚似补充,“尽管如此,这条传言我不信,上一条我也不信。”嫣然一笑,“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或者是我信任的人告诉我的。”

    用涂着红甲油的指尖指指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信任我的眼睛,它告诉我你是个情种,我看见了。”

    她的安抚失了效用,反倒使坏情况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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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划过一桩黑暗,带起一阵肃风,啪的一声,五五把书拍在面前的土娃娃上,书与桌面平了,娃娃被彻底压扁,岑典的艺术作品毁于一书。

    声响好像在叫她闭嘴。

    可她还没尝到甜头。

    趁着耳畔的风还未消逝,岑典急忙抓住五五伸到眼前的手。

    一物换一物,用娃娃换,慢一秒像是来不及。

    这糟心生意。

    指节还是那么粗粝,手背上的筋络似乎在跳动,那么清晰可见,这只手还是见识过的厚实和有力。

    因为玩了黏土,岑典覆在五五手背的拇指皮肤看起来很干燥,一块一块起了细密的土鳞片,觉得不好看,岑典得寸进尺地把自己的手换到下边。

    上次抓住这只手时,五五试图挣扎脱走,这次他却连一点抗力也没有,也许是因为上次依旧徒劳,他现在自暴自弃,没有挣扎。

    不挣扎,往上想是妥协,往下想是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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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哪种,都不像五五。

    为他的举动惊讶,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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